談不上請教。」衡壁公說:「小友儘管詢問便是。」
趙黍一揮手,腳邊雲氣升騰,凝成一尊狼頭人身的神像來:「當年攻伐青崖仙境的天外邪神,是否便是此等模樣?」
衡壁公瞧了一眼便搖頭否定:「那邪神並無人形,而是一頭與山脈等高的巨狼,渾身充斥邪異血穢氣息。它進攻洞天之初,尚未顯露形貌,便試圖染化洞天、篡變法度。
我能感覺到,那天外邪神曾吞噬了無數生靈,無時無刻不在散發亡魂悲鳴之聲,宛如水銀瀉地一般,試探青崖仙境的法度缺陷與破綻之處。」
衡壁公敘述的情況,快要超出趙黍可以理解的層次了。像此等仙神鬥法,已經不是簡單地較量法力深淺,而是雙方道基法度的交鋒。
「鬥法延續了很長時間,依人間歲月算,從邪神出手到攻入青崖仙境,大概便花了七八年。」衡壁公說。
「這麼久?!」趙黍吃了一驚。
衡壁公笑着擺手:「小友雖已總制青崖仙境,但並非常駐洞天,不知其中感受。大概就像是閉關清修時遁入虛靜之境,動輒幾日乃至幾十日,自己卻絲毫不覺,等出關之後才知曉已過去漫長歲月。」
「我明白了,所謂觀棋爛柯,不外如是。」趙黍也有類似體驗,這種並非是安眠睡覺,而是清靜功夫到了一定程度的內證。
對於普通人而言,往往在身心高度專注於某事,以至於不覺時間流逝,甚至還能從中體會到充實與興奮。只是凡人未經修煉,平日心神散亂,只能在有為之時方能領會,而修仙之人則追求無為清靜之功。
至於洞天之中,那畢竟不是凡間,歲月流逝更不可以常理揣度,何況能夠開闢洞天的仙家高人,法力深廣可稱無窮無盡,與天外邪神斗個七八年也不算其事。
「對了,小友為何知曉天外邪神的面目?」衡壁公問道:「莫非它已經將爪牙伸向塵世?」
「恐怕正是如此。」趙黍說:「其實我過往見識過不少妖變之人,而他們恰恰就是變成半人半狼、毛髮濃密之貌,性喜血肉腑臟,幾乎與禽獸無異。
其中有些喪盡理智,有一些則保有常人心智,並且我還探聽到,九黎國的妖變之人是通過服食丹藥才發生變化。我懷疑那天外邪神的鷹犬爪牙在塵世活動已久,甚至……天夏末年永嘉梁氏突遭衰敗,也是天外邪神的謀劃。」
「這倒是我頭回聽說。」衡壁公言道:「照時間推算,永嘉梁氏遭劫的那段日子,青崖仙境確實正在與天外邪神激戰。那是一場幾乎看不到頭的戰鬥,洞天之中千真萬聖前赴後繼,奮戰不休。
因為邪神卷屬實在太多,它甚至用一根毫毛就能變出各種妖邪,我等實無暇顧及塵世弟子。等戰事稍緩,洞天已經崩毀大半,真君也已不幸殞落。在這期間有妖邪謀害梁氏,我們也幫不上忙。」
「梁韜意圖開創人間道國,便是希望通過總攝天地氣數、把握造化之功,登臨神道尊位,同時也能成就仙道。」趙黍解釋道:「如此一來,崩毀大半的青崖仙境或許就能得以修復完善,氣象也能比眼下深廣遼闊得多。而那時就算天外邪神再度來犯,他或許就能借神道尊位,策動天地氣數與眾生信願,與天外邪神相抗衡。」
「梁韜已死,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衡壁公言道:「他將青崖仙境與崇玄館傳承託付給小友,應當是殞落前有所勘破。就不知小友對將來有何打算?是要重振崇玄館麼?」
趙黍搖頭回答:「地肺山一戰過後,華胥國災變不斷,世人歸罪於我和梁韜,崇玄館聲名已壞,再難扭轉。眼下雖有少數崇玄館門人在海外隱遁,但我並不打算將他們接回崑崙洲,起碼不是眼下。」
衡壁公感嘆:「只是可惜了真君傳承。」
「我也明白衡壁公心思,不過我目前還有一件私事要做,不想牽連弟子,卻又擔心臂助不足。」趙黍將衡壁公召遣而出,的確是打算給自己多添一分助力。
衡壁公一點就通,拱手道:「我既已重塑真形、名列法,理應為洞天主治護法。今後我也不便以小友呼喚,尊稱『師君』如何?」
趙黍先是一愣,他原本想要拒絕,但考慮到洞天主治的身份,亦師亦君,師君之名的確無差。只是沒想到,繞了
第274章 覓機去雲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