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位來歷不明、行游山川的江湖散修。其人在煉霄山開講仙家妙法,點化幾名弟子,駐足一段時日後便啟程去往東海,從此杳無音信。
如果說明霞派有什麼特殊之處,那就是歷來只收女弟子,不過類似的修仙宗門,別處也並非沒有,實在談不上太另類。至於餐霞服氣的修仙之法,也絕非明霞派獨有。
也或許因為如此,明霞派在過去戰亂中,並未受到太大波及,門人弟子也謹守清靜,從不牽涉各路豪傑的爭雄稱霸。
唯一影響到明霞派的,也只有數十年前,梁韜借華胥國設立館廨之制的名義,橫掃各家修仙宗門、奪占福地道場。
以明霞派的實力,斷然不是梁韜的對手,因此選擇主動改宗門為館廨,服從國家典章制度。
但也許是門派上下只收女弟子的慣例,使得明霞館頗受卿貴女眷青睞,甚至有些欲逃婚事安排的高門貴女,用盡手段也要拜入明霞館。
如此一來,自然使得明霞館聲名水漲船高。若非朱紫夫人乃當今國主的長輩,說不定首座丁飛綾就會被贊為華胥女修第一。
等趙黍一行來到煉霄山,發現明霞館就坐落在一片奇岩秀水、桃李芬芳之間,遠處隱約可見鄉野梯田綿延錯落。抬眼四望,峰巒之間煙霞明滅,果真非凡。
「此處登山向東,便能看見大海。我們每日早晚課,便是登臨高處采霞服氣。」丁沐秋洋洋得意地介紹起來,抬手指着遠處:「那片杏林是我們的藥田靈圃,這幾天聽你說起園圃佈置,稍後你要是有空,順便給我們指點兩句。」
趙黍點了點頭,示意另一處煙霧蒸騰:「那是什麼地方?我感應到一絲燥熱氣息,莫非是溫泉?」
「不錯。」丁沐秋下巴微抬:「那裏是我們明霞館弟子沐浴之處,就不帶你去看了。」
「的確是修真福地。」趙黍環顧一圈,點頭稱讚。
煉霄山其實遠遠比不上雲岩峰、靈台墟,但勝在打理細緻。至於說佈置壇場,則是大可不必了,此地未被崇玄館所奪占,除了當年明霞派及時歸順,估計也是因為此地規模太小,難入梁韜法眼。
「貞明侯撥冗前來,倒是我們有失遠迎了。」
這時就見明霞館首座丁飛綾飄然而至,她一身簡素、手挽拂塵,上下打量趙黍,微笑頷首:「一段時日不見,貞明侯又有精進,周身氣象格局森嚴,頗有龍虎歸爐、還丹九轉之妙。」
「丁首座謬讚了。」趙黍揖拜致謝,心中卻是一陣怪異,丁飛綾形容自己的修為時,為何是用外丹火候之語?在他印象里,明霞館似乎不以煉丹見長。
「師尊,趙黍已經答應幫忙設立濟養院,就差你一句話了。」丁沐秋迫不及待地說。
「沒大沒小。」丁飛綾拂塵一甩,輕輕抽打丁沐秋的腦袋:「貞明侯諸事繁忙,他肯出面相助,你卻直呼人家名諱,當真無禮,看來是又想閉關?」
丁沐秋腦袋一縮,立刻不敢言語,趙黍笑道:「丁首座不必責怪,我本就是以晚輩身份來此地,官爵權位皆是虛名,直呼姓名並無妨礙。」
「也罷。」丁飛綾帶領趙黍來到一座幽靜庭院之中,同時問道:「我之前收到消息,聽說你在靈台墟格殺了楚孟春?」
「不錯。」趙黍斂眉回答:「此事我已經上書國主,陳明前因後果。」
丁飛綾輕輕點頭:「如此最為恰當,楚孟春咎由自取,誅殺之舉更不必掩飾。這樣也能震懾宵小之輩,以免禍延無窮。」
趙黍問道:「丁首座莫非是知道什麼消息了?」
「偶得風聞,宜安楚氏在家鄉聚眾習練槍棒戰陣、備造弩甲。」丁飛綾言道:「如此舉動,恐懷異心。楚孟春對你下手,便是舉事之兆。」
趙黍其實也預料到這點,搖頭說:「此等舉動,他們是打算做最後一搏了。」
「你是這麼想的?」丁飛綾忽然問道。
「崇玄四姓如國之大蠹,如若坐視不管,華胥國亡國有日。」趙黍語氣有幾分決然:「他們若是同心協力、聯袂而動,朝廷反倒無從下手。幸虧四姓各懷心思,加上樑國師閉關不出,這才能將他們各個擊破。」
丁飛綾則問道:「可你是否想過,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