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裏的東西全數奪去。宋氏的眼眶一熱,悲憤莫名,猛地抬起頭來,張口yu言,可才對上陸老太爺的眼睛,就被老太爺散發出來的那種不可違逆的堅決給鎮住了。仿佛被涼水兜頭潑下,她迅速清醒過來,垂了眼皮,暗裏握緊拳頭,喉頭忍不住發痛發酸,猶如梗了一大塊石頭在那裏,上不去,下不來,讓人難受得要死。
忽見呂氏突然抬起頭來道:「祖父,其實這事兒是孫媳fu的錯,不干婆婆的事,您懲罰孫媳f的眼裏流lu出一種破釜沉舟的堅決,願意自己盡數承擔了錯,以求去保住宋氏。
雖然呂氏此舉無疑於以卵擊石,但宋氏是十分感動的,她沒白疼呂氏。可陸老太爺平日裏看着好說話,但這種時候是堅決碰不得的,宋氏當機立斷,厲聲呵斥:「沒規矩!退下!長輩說話,還有你一個做媳fu兒的插嘴的份?」
呂氏委屈的紅了眼,倔強地站在那裏不動。
陸老太爺收了臉上的笑容,沉默着冷冷地看着呂氏。呂氏如同被〖針〗刺一般的難受,手足無措,眼神慌亂地想去找元郎和浩郎。宋氏見勢頭不好,忙又道:「你沒聽見麼?快給你祖父磕頭賠禮,下去!」
陸老太爺淡淡地一擺手:「二媳fu莫要ji動,我自有分寸。」宋氏只得閉了嘴,她已經無力控制,只好站在一旁白着臉嘆氣。
呂氏終於驚慌起來,tui一軟,就跪在了地上。陸老太爺的聲音不大,語氣也不重:「你對你婆婆很有孝道,但你對我沒有孝道。你不懂得規矩,不懂得進退。」
這話就太嚴重了,當朝以孝道治天下,一個「孝」字,壓得死無數的人,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只有不孝順的兒女。呂氏不由匍匐在地,痛哭失聲:「孫媳fu錯了,不是不孝敬祖父,而是一時着急說錯了話。」她才一哭,元郎和浩郎就跟着撲過去,一左一右地抱着她「娘啊,爹的」嚎啕大哭起來。
一時之間,好不悽慘。宋氏也不去拉勸那兩個孩子,就任由他們哭喊着。陸老太爺絲毫不為所動:「呂氏,你是覺得我說錯你了?雖則我是長者,卻也要讓你們這些小輩心服口服。我問你,家事是不是你婆婆掌管着的?是不是她手下的人做錯了事兒?是不是她主動來認錯的?」呂氏哽咽着道:老太爺又道:「我再問你,我是否說你婆婆什麼不是了?我說的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體諒她辛勞,這才安排你三嬸娘來幫着一起管家,是為了這個家好,是也不是?」
呂氏淚如泉湧:老太爺厲聲道:「既然如此,你為何說我是在懲罰你婆婆?!
你在挑撥什麼?這個家是誰的?是你們婆媳的麼?」他猛地一拍桌子,聲音越發高亢:「這個家不是誰的!是我的!我說了算!」這一下,嚇得眾人都抖了抖。
呂氏進門這麼多年,還從不曾見過他發這樣大的脾氣,頓時被嚇得夠嗆,由來一顫,一聲哽在了喉嚨里出不來,上氣不接下氣,不停地打嗝兒,嚇得兩個孩子越發大哭。
陸老太太淡淡地瞥了沙嬤嬤一眼,沙嬤嬤便走到那兩個孩子的ru娘面前,一人一耳光,呵斥道:「連小少爺都看不好,拿你們何用?」那兩個人嚇得屁股尿流,飛快上前,一人拖開一個,拉到一旁去哄。呂氏見狀,嗝兒也不打了,氣也順了,只是跪伏在地,默默流淚。
看來今日就是專門針對二房來的,不服軟不成。宋氏想了想,便要上前去跟着跪下替呂氏求情,陸綸突然起身走到陸老太爺面前跪下,低聲道:「請祖父息怒。我大嫂不會說話,她已經曉得錯了,還請祖父看在元郎和浩郎的份上,饒了她這一遭。」他帶了頭,其餘人等這才跟着上前去勸。
陸老太爺這才咳了一聲,起身道:「好了,就到此為止。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之後的事情都給我小心着意些。你們都給我記着一句話,獨木不成林。
宋氏忍了忍,低聲道:「公爹,趁着大家都在,不如您把家事奔我們分了罷?媳fu能力有限,怕是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