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就沒吃過這麼難吃的藥。趁着天氣好,爺等會子吃了午飯就回城去。」
龔媽媽乾笑:「良藥苦口利於病,老爺身體金貴,還是該養好病再回去的。不然太太怎麼放心?」抬頭看到林謹容,忙道:「四姑娘來得正好,快勸勸老爺。」
林謹容曉得林三老爺吃藥是要黃姨娘哄的,便道:「爹爹,養好身子才是正途。您莫擔憂,大表哥已然先行歸去了,舅舅不會急,定會等您養好病再一起走的。」
這話提醒了林三老爺,他要陪客呢,陶舜欽不說走,他又豈能獨自先跑了。想到這裡冷清寂寞,又沒個善解人意暖床添香的,不由長嘆一聲,歪在榻上,滿臉的無趣,指使林謹容:「你去請你舅舅過來,就說我請他下棋。」興許可以說動陶舜欽趕緊回清州去也不一定。
「是。」林謹容緊緊盯着他的臉色看了幾眼,見他除了精神有些萎靡不振之外,一切再正常不過,方才轉身出了房門。
陶舜欽果然應約而來,任由林三老爺如何旁敲側擊,絲毫不提什麼時候走,只是滿面笑容,天南地北地瞎侃。
林謹容陪陶氏吃了早飯出來,又見龔媽媽蹲在火爐前賣力地煎藥,對着林三老爺那罐子藥如同伺候小孩兒一樣的精心細緻。
反常即為妖,雖然前世林三老爺一直到她死都還禍害人間,但這一生很多都不一樣了。林謹容在廊下立了許久,心中終是不安,便吩咐荔枝:「你去同廚房說,晚上再熬點昨夜那種紅棗烏雞湯。」然後獨自一人走到龔媽媽身邊蹲下去接蒲扇:「媽媽,我來熬罷,也算是盡點孝心。」
龔媽媽自是不答應,去奪林謹容手裏的蒲扇:「這怎麼使得?這是下人做的事情。」
林謹容一閃:「媽媽此言差矣,給父母雙親伺藥,是兒女該盡的孝道。我不會,媽媽您就教我。說來,這是什麼藥?媽媽可認識?」說着手裏的筷子又往林三爺的藥罐子裏一插一翻。
「這種藥奴婢認不得,但卻是鐵槐拿了方子去林昌爺家裏尋來的。」龔媽媽堅定地握住林謹容的手,按住筷子,沉聲道:「好姑娘,您就別添亂了,若是閒得無聊,便披了兜帽披風,讓鐵槐家的陪您往外頭去走走如何?這會兒天氣正好,田裏挺好玩兒的,可以抓了秕谷去餵麻雀。」
林謹容不退讓,直視着龔媽媽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田裏再好玩,也比不過父母雙親的身子更緊要。」以前她不知道許多事,不懂得觀察分析,現在她卻能看出許多不同來……
龔媽媽的眼神閃了閃,拿捏良久,斟字酌句:「姑娘孝順。但太太病着,三姑娘明年要出閣,您尚未定親,七少爺還太小……舅老爺也不能在這裏久留,一等這裏安置妥當就要趕回去,所以三老爺的病得趕緊治好,耽擱不得。您,就別添亂了。」
這解釋合情合理,三房此時離林三老爺不得,既然龔媽媽都懂,陶氏和陶舜欽不會不懂,陶氏不聰明,陶舜欽卻不笨。林謹容沉默片刻,終是縮回手去,不再多問,低聲道:「好,我就聽媽媽的,且去田裏走走。」
龔媽媽輕輕頷首,目送林謹容的背影長長嘆了口氣,繼續伺弄那兩罐子藥。許久,春芽出來接了她手裏的蒲扇:「媽媽去歇息,陪太太說說話,我來。」
龔媽媽望着春芽,春宴心領神會地點點頭。龔媽媽方進了陶氏的屋子,但見陶氏手裏握了一卷書,眼睛卻沒放在書上,而是盯着地上的青磚發呆。
「太太?」龔媽媽捧了一盞茶送過去,給夏葉遞了個眼色,夏葉趕緊往外頭去站了,留她二人說話。
陶氏放了書,並不接茶,只皺着眉頭看着龔媽媽低聲道:「你說,真的有用?」
龔媽媽毫不遲疑地道:「舅老爺說有用,就一定不會錯。您就安安心心地養病就好。早前不是都放心了麼?這會兒怎麼又擔憂上了?」
陶氏輕輕嘆了口氣:「我高興過後,這左眼皮兒就一直跳。」
龔媽媽笑了:「好太太,左眼跳是發財,這以後,您保證順順噹噹的……」見陶氏眉間的陰霾去了些,壓低了聲音道:「奴婢看着,四姑娘似是太聰慧了些。一直就守着那藥,還要親手熬藥呢。」
陶氏的眉頭一跳:「她終究還是個孩子,應是見到我們都病了,擔憂而已。」話雖如此,她還是忍不住道:「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