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在裏面收拾行李。
林謹容立在門口輕咳了一聲,生硬地道:「二表哥,聽說你病了,我娘讓我來看你,問你晚上想吃什麼。」
陸緘抬起頭,審視地看着林謹容,好一會兒才緩緩收了手中書卷:「過來坐。」
林謹容默了一默,緩步過去,在石凳上坐了下來。
陸緘沒有看她,而是看向對面院牆上的一處泥污道:「為什麼?我記不得我得罪過你或是你家的人。」
林謹容沒有回答,事實上她想說的很多,卻不知該怎麼說。她沉默地盯着牆上那道越來越淡的夕陽光影看,一直到看不見了,方才道:「不為什麼,就因為你看上去很惹人討厭。」
「姑娘……」荔枝在身後輕輕扯了扯她的衣服,林謹容不理,繼續道:「我每次遇到你都要倒大霉。沒有人會喜歡和掃把星在一起,所以我希望你能離我遠一點兒,你明白了麼。」
「嘶……」荔枝倒吸了一口涼氣,害怕地看着陸緘,生怕陸緘會當場發作。因為以林謹容剛才的表現,已經算是非常失禮了。假如早前陸緘落水還是林謹容導致的,陸緘怎麼發作都不為過。
陸緘卻只是垂下睫毛,許久都沒有說話,臉上神色未明。
林謹容並不奇怪於他的沉默,只問:「你想吃什麼?我還要和我娘交差。」
陸緘這才抬起眼來看着她:「油酥桃花魚。你族兄說很好吃。」
你也配?林謹容一怔,隨即冷笑:「那魚是我的。」
「油酥桃花魚。」陸緘很肯定地重複了一遍:「你不說,我就讓春芽去和三舅母說。也許明天、後天我都會想吃。可能鐵二牛和苗丫也會很樂意去替我抓魚。」
林謹容冷笑:「你威脅我?」她自己是無所謂,大不了以後被牢牢看起來。但這件事對於鐵二牛、苗丫、荔枝等人來說卻是兩回事。
「我只是想吃桃花魚。」陸緘淡然拿起書,繼續看書,不再理睬她。
話不投機半句多,林謹容也不多言,起身往外。
出門正巧遇到林世全抱着留兒游過來,朝她笑道:「四妹妹,正好的,有件事我要問問你。」
林謹容忙道:「三哥有什麼事兒?」
留兒細聲哼唧起來,林世全一邊拍着她的背哄她,一邊道:「就是那塊鹽鹼地的事。我看人手有多餘的,不如撥幾個去把溝壩早日修築起來,等天河水來了,多灌上幾次,也好早點種莊稼。但不知這溝壩要怎麼建造才好,我問嬸娘,嬸娘說是你的地,讓我來問你。」
還早着呢,這於田的事兒的確不是只靠一家一戶之力能成的,這會兒開始修築溝壩是一件不明智的事情。一來成本會變高;二來以後她再想買同樣的地就費力了。林謹容一笑:「這個暫時不急,待我尋人去打聽一下別處的溝壩怎麼建,咱們再動手。三哥有空不妨多看看書,別總想着幹活兒,以後的日子長着呢。」因見留兒越哭越厲害,便道:「怎麼啦?」
林世全皺起鼻子來:「哎呀好臭,怕是拉屎了。」
「留兒是個愛乾淨的姑娘,不舒服了呢。」林謹容伸手去接:「待我抱去給乳娘罷。」
林世全也不推辭,將留兒交給她,有些猶豫地道:「四妹妹,有句話我不知該說不該說。」
林謹容一笑:「三哥有話直講無妨。」
林世全掃了一眼西跨院的門,輕聲道:「到底是親戚,他將來若是考取了功名,對七弟也是有些好處的。」
林謹容沉默片刻,朝林世全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來:「知道了,謝謝三哥提醒我。」
林世全轉身進了西跨院,和陸緘打招呼:「陸二哥感了風寒就不該坐在院子裏吹涼風。風寒這種事情,可大可小,拖久了也會成大病的,耽擱了你考試,那就不好了。」
陸緘放了書道:「不過小病,沒有大礙。」
林世全笑笑,在林謹容早前坐過的石凳上坐下,道:「請不要和我四妹妹見識,她只是個小姑娘。她早前受了氣,所以見了你難免有些小脾氣……」
陸緘垂眸一笑:「我知道。」
林世全還是有些不放心。有些人嘴裏說得好聽,誰知道心裏在想什麼呢?於是特意問陸緘:「這附近的風景真不錯,我同我三嬸娘說過了,可以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