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只是我想着林妹妹身子弱,看到姨媽只怕又不忍,因忙攔住了。林妹妹雖不去,卻叫我帶了兩樣針線去送給姨媽呢。老祖宗瞧瞧!」說着從胸前掏出黛玉做的兩個包頭遞給賈母瞧。
賈母笑着連連點頭,笑呵呵的贊道:「嗯!好!到底是林丫頭,乖巧知禮、行事大方,怨不得人疼她的!」又在寶玉手裏細瞧了黛玉的針線,夸道:「因着她身子弱,素日我也不許她做針線!饒這麼着,她這針線活還是比旁人強!」因叫寶玉仔細心收好,別弄丟了,又囑咐了寶玉出門當心、聽太太的話,知道寶玉還未吃早飯,便笑道:「快去和你娘一處吃飯吧,也叫你娘現不必過來請安了!等從姨太太家回來後再來就是了!」
寶玉只得笑着應了,又往王夫人處來吃早飯。
娘兒兩個吃飯,王夫人還笑着問些閒話,寶玉只陪笑着承應或點頭或搖頭。一時寂寂地吃了飯,略收拾了會子,娘兒兩個方坐車出了賈府,往薛姨媽家。
薛姨媽家便在賈府的東南方,與賈府也只一街之隔,是以不過一炷香的工夫便就到了。
薛蟠迎着娘兒兩個來到薛姨媽房中,彼此見了還未說幾句話,就見一個小丫頭子來請薛蟠,說奶奶那邊叫。薛蟠紅了臉,撓了撓頭,只得道了惱,忙跟着去了。
原來夏金桂見薛姨媽犯了病,不但薛蟠天天尋醫問藥,寶釵寶琴兩個也是日夜隨侍在側,自已若不過去侍奉面上難看,但因自小嬌養溺愛,從來都是被人侍候的,何曾侍奉過別人,因索性也裝起病來,一發連床都懶怠下,不是嚷胸口疼,就是鬧頭疼,一時也不得安生,比薛姨媽香菱兩個真病的難纏百倍,折騰的薛蟠奶奶祖宗的直抱怨。
寶釵明白原由,知道夏金桂盜跖的性子,雖心中有氣也不點破,且隨他們鬧去,只同寶琴兩個一心一意的服侍照看薛姨媽和香菱,幸而薛蝌還有常抽空兒來幫着照看。
薛姨媽此時見當着王夫人的面兒,薛蟠還這般氣軟,不免又添了層氣,因紅了眼圈罵了聲:「混帳糊塗東西!」
寶釵忙勸道:「媽何苦又生氣,哥哥去了倒還安靜些!」
王夫人也勸道:「正是呢,他們小夫妻家的隨他們鬧去,自己身子要緊!」
薛姨媽嘆氣道:「可不這樣,還能怎麼着呢!只是讓姨太太笑話了!」
王夫人忙勸道:「一家子親戚,別說這樣外道話。誰家沒有個煩難的家務事!等過陣子,他們合了脾氣也就好了!」
薛姨媽嘆了口氣,因見寶玉在王夫人身後站了半晌,忙道:「寶丫頭,快帶你寶兄弟到別屋坐坐!你兩個也去歇會子,我和你姨媽也說會子話。」
寶玉忙走上前道:「老太太叫問姨媽好!說等姨媽身子大好了,來請姨媽寶姐姐琴妹妹她們一起過去說話兒!」
薛姨媽忙道:「多謝老太太費心想着!等過幾日好了,必親去給老太太請安!」
寶玉因又笑着掏出那兩塊包頭,雙手奉給薛姨媽道:「林妹妹也讓問姨媽好,因不能親身過來,特叫送兩件針線來。只願姨媽早日康健!」
薛姨媽忙接了,連聲道:「我的兒,難為她也想着!她那樣的身子,還費心做這個!」又誇了一番黛玉的手巧。
王夫人因淡淡笑道:「你們去吧,也讓我們靜靜的說會子話。」
薛姨媽便吩咐寶釵好生照應好寶玉,她們姊妹們便也就出去了。
薛姨媽見屋裏也沒別人,方長長的嘆了口氣,道:「姐姐你瞧瞧,親戚上門了,且還是長輩,也不出來見禮,還把蟠兒也叫了去!這象什麼話!哪家子有這樣的理!」
王夫人也嘆道:「已然這樣了,就隨他們去吧!我們又不是外人,也不計較這些!」
薛姨媽嘆道:「說來還是千金萬金的小姐,卻連香菱的一半兒也不如。再不想蟠兒素來霸王似的人兒竟被她轄治的一點氣性都沒有。如今就是腸子悔青了也沒法子了!」
王夫人心中一動,也嘆道:「兒女的事誰知道能怎麼樣呢!慢慢過些時候就好了。」
薛姨媽搖頭嘆道:「這蟠兒我是指望不上了,不被他們氣死便是萬幸了。還是姐姐命好,又有娘娘,又有的寶玉這樣的好孩子!」
王夫人恨道:「好什麼!寶玉也是個耳朵根軟,沒氣性的!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