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直固若金湯的心牆瞬間崩塌,眼淚更是不受控制。她伏案掩飾住自己的失態。
滿案的血浸染在玄色衣袍上,只留下微暗的痕跡。
眾人被這一變故驚的什麼都忘記了。
縱然莊的言論對治國沒有什麼實質性作用,但是不可否認他的才學驚艷天下,那些氣勢恢宏、瑰麗無可比擬的文章,那些對天道徹悟的言論……皆受當下士推崇,可說地位比孟更超然。
這樣一個聖人,卻遭受斷指之難……
縱然,眾人不知他與宋初一的師徒關係,也並未逼師受過,但事情既已經發生,便是不爭的事實,在場之人無不羞慚悔恨,均不願再回想,便心照不宣的將此事揭了過去。
受魏王命令過來煽動輿論的人也未曾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心知此事已經了結,這時誰要是再對宋初一發難,必然會成為眾矢之的……
樗里疾回過神來,看見宋初一伏在案上,久久未能起身,心中鈍痛。
「莊已代徒發毒誓,諸看……是讓宋懷瑾再發一個呢?還是就此作罷?」贏駟冷漠的聲音打破寂靜。
「我等信莊。」眾人齊聲道。
「《滅國論》迅速流傳山東六國,此事甚為蹊蹺,不論此人是針對大秦還是針對宋。贏駟絕不會善罷甘休!」贏駟緩緩起身,目光從宋初一背影掠過,「諸位既齊聚秦國,可盡情論學。秦定當盡地主之誼。」
「恭送秦君。」眾人施禮目送他離開。
樗里疾迅速上前扶宋初一隨後離開……如何?」馬車裏,樗里疾焦急的看着扁鵲。
扁鵲收回把脈的手,「昏了過去。並無大礙。」
樗里疾嘆了口氣,他也摸不准宋初一的性,但能清楚感覺到,她根本不在乎斬斷自己一根尾指,卻不能接受莊代她受難。
樗里疾不明白,莊既然剛開始不認她,為何又要有此一舉呢?
「真是不懂道家人!」扁鵲也說出了樗里疾的疑惑。
朦朧中。
宋初一又回想起許多年前。師父那聲嘆息。
「我已決意斬斷俗事塵緣,你非讓我如此掛牽,當真是孽障!揍你都是輕的!」
那還是在師門時,她偷偷潛入附近的鬼谷,被谷中機關所傷。當時被鬼谷弟送回師門,莊當着他們的面把她痛揍了一頓。
當時她只有六歲多,高燒之中隱隱聽見師父這句咬牙切齒的話。可是時間太久了,後來她出師門,輾轉世上,受了諸多磨難,幾經生死,師父都沒有再管過她,於是這句話也被淹沒在時間洪流里。不知怎的。現在居然十分清晰的記起。
沉沉一覺,宋初一再醒時已經是一天後了。
「先生醒了!」一個有些熟悉的女聲音。
宋初一愣了一下,「是……贏璽公主?」
「先生還記得我?」贏璽看着宋初一蒼白的臉,喜悅被沖淡了幾分,「沒想到墨家也會迫先生……」
「原該遭此劫,公主不必往心裏去。」宋初一轉而問道。「這是哪裏?」
「還是先生府中,大哥不放心你,所以遣我來看着。」贏璽道。
「公主可知那根斷指在何處?」宋初一問道。
贏璽起身到外室,從案上捧了一個匣返回床榻前,「二哥用冰把斷指存在這個匣里了,說等先生醒來再處置。」
宋初一接過匣,輕輕撫着上面的漆繪,指端能感覺到從裏面滲出的冰涼。
她是一個習慣走一步看三步的人,就連今日的境地,亦在她意料之中。可以說,造成今日的局面有一方面因為事態的確已經難以控制,另一方面也因為她故意放任。她需要一個契機,把自己關於「滅國論」、出身等等潛藏的危機推出去,然後化解。這個契機來了,只是來的太過兇險。
閔遲手段雖然陰險,但宋初一也從中看見了機會,從而加以利用。
一切險險的被她握在手中,但這世上總有不受控制的事情,她千算萬算,也不會算到莊會突然出面。
這一根斷指,幫她攔去之後許多要應對的事情,然而,她心中沒有任何僥倖之感,也沒有一絲絲開心。
宋初一讓贏璽幫忙在府中找了塊合適的地方,親手將匣
第238章前世今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