轆聲中和趙含章說道:「趙女郎一身的力氣是傳自夏侯家?」
趙含章回道:「應當是吧,我從前要做淑女,不敢在人前顯露力氣,我弟弟卻無懼,祖父因此喜歡他的大力氣,喜歡我的聰慧,認為我和弟弟各繼承了舅太爺的一半衣缽。」
石勒撇了撇嘴道:「我這等不識字之人都聽說過趙中書崇拜夏侯將軍,但還是把家產族業都交給了弟弟一家,而不選自家孫子繼承。」
石勒是不太能理解這一點的,自己辛苦打下來的家業,說什麼都得給自己的子孫吧?
他竟然給弟弟一家繼承。
趙含章便低頭沖他一樂道:「世龍以為我這家底是從哪裏來的?當然,我祖父的確將部分家業交給了叔祖父,但那是我嫡親叔祖父,是他的親弟弟,不似世龍兄,看你面相,將來你的家業似乎都會便宜外路來的侄子。」
石勒一呆,躺在板車上僵住,「什麼?」
趙含章就停下腳步,板車也跟着停下來,然後她就湊近了看他的眉眼,片刻後又直起腰來走遠了一些打量他,裝模作樣的掐了掐手指後道:「世龍啊,你有個侄子還是弟弟?不是很近的血親啊,他將來會殺盡你的子孫,繼承你的家業。」
「我掐指一算,他的名字中也帶一個龍字,故他能取你而代之。」
石勒不想相信趙含章,可看她如此自信篤定,他又忍不住懷疑,心裏已經開始把石家血親想了一遍,但並沒有一個帶龍字的呀。
這麼一總結,石勒放下心來,看着趙含章冷笑道:「趙女郎竟還會算命?」
趙含章自信的頷首道:「我會!」
一旁的阿偉忍不住好奇的小聲問施宏圖,「我們女郎出身很高嗎?哪個夏侯將軍?」
施宏圖沒回答他,自石勒醒後,他便忍不住戒備,時不時的盯着他的後腦勺看。
石勒傷得重,雖然醒了,但不能說很多話,趙含章的傷口也疼,加上兩隻手都提着東西,更不想多說話。
於是大家就這麼安靜下來,沉默着回頭走。
傅庭涵更是不搭理他們的交鋒,等走過的流民慢慢變少,最後隔上老遠才會碰上一二人時,他道:「以曾越的速度,就算是沒有馬,這個時候應該也回到大戰場了,我剛才看了一下方向,走回到官道後原路返回,需要多耗費不少時間,不如走這條小道,穿過田埂,繞過這座山,可以更快的和他們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