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心情截然不同。
傅祗是複雜中欣喜佔多份,而趙仲輿則是複雜中帶着憂慮。
他已經感覺到了,他對西平老家的指揮力越來越弱,其控制力遠比不上他大哥當族長的時候。
趙含章當了西平縣「縣令」這麼重要的事,他竟然是從其他處得到的消息,而不是從西平。
這說明,西平趙氏在有意隱瞞他一些事情。
如果他只是趙仲輿,這沒什麼,但他還是趙氏的族長啊,他大哥當族長時,趙氏敢隱瞞他這麼重要的事情嗎?
連趙瑚池塘里突然冒出一隻肥大的王八趙淞都要寫信告訴趙長輿。
趙仲輿忍不住叫來趙濟,「今年冬至,你回去祭祖吧,待過了年再回來。」
趙濟卻不肯走,「父親,如今洛陽被圍,別說我等不好出去,就是能出去,我也不能棄城而逃啊,傳出去多不好聽。」
趙仲輿微微蹙眉,「最近逃出城外的人家不少,生死攸關之時,有什麼不好聽的?」
趙濟還是覺得跟着東海王才是最安全的,「出了城,路上更不安全。父親,是西平有什麼事非得兒子回去嗎?」
趙仲輿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半晌後揮手道:「罷了,不回就不回吧。」
他突然想到,趙銘現在是西平縣縣丞,還是他自己上書求封的,如果趙含章真的實際掌握了西平縣,那趙銘就是站在她那一邊的了。
趙濟連趙銘都鬥不過,更不要說趙含章和趙銘站在一起的情況下了。
算了,他回去的意義不大。
趙仲輿放下此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當不知道這件事。
趙仲輿可以當做不知道這件事,但劉淵卻不能,他深深地記住了趙含章這個人。
劉景是劉淵的族人,他素來看重他,雖然劉景有些事做得很不得他的心,所以他才罰他去攻豫州,他登基也沒讓他回來。
可不代表他能夠坐視他被殺。
劉景可是他的一員勐將!
劉景已經死了三天,但劉淵每每想起還心痛不已,他想到他臨終前提的話,「此女功夫不俗,目光清亮,一定非池中物,陛下你要奪取中原,此人必要除之。」
劉淵記下了,不過此時正是攻打洛陽的要緊時候,他暫時抽不出人手來。
所以他覺得等攻下洛陽,他一定要直搗汝南西平取那趙含章的項上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