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宴席一直持續到傍晚,大家從中午吃到了晚上,聊了許多,趙含章不僅和周玘等人一一聊過,也和回歸的遺民談了一下。
他自以為溫和,但汲淵和明預這樣的人精又怎會看不出他皮下的鄙夷?
所以,他還是看不起他和明預這樣的寒微出身。 趙程、趙銘和趙信等趙氏一族的人都沒敢鄙視他們,他有什麼立場敢如此輕視他們?
在場坐着的,都是受定品所約束的江南士族、汲淵這樣的寒門士族,或者是,因為逃難已落魄下來的江北士族,他們當然不會反對新的,有利於他們的制度。
「我知道袁先生的意思,無非是怕將來胡族趁我勢弱再次南侵,但,解決此道的方法有很多種,族滅是最下策,且也太滅絕人性了。」
趙含章:「袁先生,慈不掌兵是說為將者不可因同情而不顧軍規,誰說將軍便不可有慈心的?」
此數據一出,所有人都刷的一下扭頭看向王導。
汲淵和明預立即拱手恭敬的應道:「是。」
周玘就問:「人才入朝後,大將軍可會因為官員出身江南而限制其晉升?」
真夠不要臉的,想買地不找他們的管事,直接向他們逼買。
不過,沒人下趙含章的面子,畢竟就買幾塊地而已,就當是他們送她的禮物罷,搞好關係,將來也好來往嘛。
越說,陸元越覺得自己的這個提議好,「再定好他們考過後要當的官品,像那等庶族考的下等招賢考,便在各縣當個裏長小吏之類的便可,中等可做縣丞主簿一流,最高不得晉升過四品,上等則是授縣令等官職,這樣豈不省力?」
不論他們多有才華,在吳楚一地的家世多高,在朝中都很難越過中原世家,中正定品時就卡死了他們的晉升之路。
王導:好吧,數據應該是從他這裏拿到的,元立小人!
趙含章:「百姓艱苦,我心甚痛,故我願以朝廷的名義向諸位贖買土地,再租於百姓。」
趙含章誇讚他們道:「我知道,諸位家中賢良子弟頗多,這些年困於中正制,多在家中讀書而不仕,今日設招賢考,他們可以一展才華了。」
陸元面無表情,提議道:「可我聽說,招賢考誰都能參加,連庶族和才脫籍的奴隸都可應試,這也太辱人了,大將軍為何不結合一下中正制,將招賢考分為上中下三等,上等士族參加,中等寒門和些小士族應考,下等嘛,就讓庶族和那些匠人去試好了。」
趙含章將氣咳順了,這才笑道:「分考分錄的確是個不錯的主意,但具體怎麼做,需要和朝臣商量,此事略過,所以,在座的諸位是認同在江南舉招賢考了?」
當然,作為回歸的人才,他們也是有一些獎勵的,不過現在國庫空虛,獎勵先欠着吧。
兵權就不必說了,她態度很強硬,換將,由駐軍之將掌握兵權。
常寧:「不是蠻夷是什麼?滿腦子想的不是滅族,就是打壓寒庶,怎麼,這麼沒自信,還沒考呢便知道你們考不過寒庶了?」
當下江南百姓的生活並不是那麼好,江南目前開墾出來的田地,有七成在豪強士族手中,有一成被後去的江北士族購得,剩下的兩成土地才是江南百姓的田地。
趙含章道:「朝廷用人,當以才德為重,而不是以地域和出身。」
趙含章:「從前曹公頒九品中正制是以才德來定品,後來就完全變成以家世來定品,從兩朝混亂來看,以家世定品取才已不適合當下。」
常寧家世比汲淵和明預還差,為了供他讀書,全家用盡了洪荒之力,其中最貴重的就是書籍和紙張。
她這是想在江南置產呢。
周玘就放下心來,雖不知道她能不能做到,但至少她這麼說了,態度擺在這兒,至少十年之內不會太離譜吧?
這就是江南士族的機會了。
當即有人提議恢復前朝舊制,要求去除家世這一條件,當以才華和品格來定品。
除少部分富農外,其餘百姓皆要佃租門閥豪強的土地,依附其生存。
她知道,目前江南一帶的兵力多在周玘手中,想要他把十萬大軍白白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