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不太想要,但在趙含章的目光下,他還是戰戰兢兢的接過了短刀。
趙含章滿意的笑了,回頭和荀藩道:「太傅好好養傷吧,我護送陛下回宮。」
趙含章大踏步往外走,小皇帝連忙跟上,他很想重提讓位一事,但見趙含章一臉寒凝的坐在對面,他又不敢開口了,一路沉默的回到皇宮。
趙含章沒有進宮,而是將人送進宮門便道:「臣只送陛下到此。」
小皇帝張了張嘴,只能呆呆地目送她離開,他想哭,他是真想讓位啊,大將軍你信我。
趙含章皺着眉回家,元立已經最先收到消息,正在大將軍府里候着。
趙含章停下腳步問他,「刀是誰給陛下的?荀組還是邱志?」
「卑職問了一下暗線,陛下拿到布袋前邱志一直在堂屋,只有荀藩和荀組兄弟倆能接觸到陛下,但那把刀是邱志的。」
趙含章就明白了,正要進屋,元立壓低聲音問道:「女郎,邱志居心叵測,要不要……」
趙含章偏頭看他。
元立默默地低下頭去。
趙含章面無表情的道:「將邱志交給曾越關押,明日送到大理寺按律處罰,他罵我,自有辱我當受的刑罰,元立,你做得太多了。」
元立跪下請罪。
趙含章道:「在我之前,晉最大的問題就是,在其位不謀其政,我不希望到了我這兒變成不在其位,但謀其政。」
元立臉色微白,深深地低着頭。
趙含章轉身進屋,「兩者皆是禍國之舉。」
聽荷端了茶點過來,見他跪着便道:「女郎已經走了。」 元立已經是雙膝跪着了,一動不動,「卑職有罪,當跪。」
聽荷便不再管他,轉身進屋,「女郎,元立在外面跪着。」
「讓他跪着吧,」趙含章將親衛叫進來,道:「去將明預和趙申請來,再派人去荀宅盯着,汲淵一出來,立即讓他來見我。」
親衛應下,立即去叫人。
趙含章坐在書房中沉思,小皇帝突然開口讓位,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荀藩早已與他商量好?
是今日被她逼得出口自保,還是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
這麼多人在場,想要完全消弭是不可能了,所以是繼續下去,趁機一鼓作氣,還是暫時退拒,等待下一個時機?
趙含章搖頭,不,再沒有比此刻更好的時機了。
這和打仗一樣,再而衰,尋找下一個機會,誰知道會不會生出別的意外來?
而現在,她還有能力掌控所有的意外。
留在荀藩屋中的汲淵也如此想。
趙含章和小皇帝一走,留下的朝臣都顧不得汲淵還在屋中便衝到荀藩面前問他,「陛下突然讓位是太傅的意思?怎能如此草率,為何不與群臣商量?」
也有人直衝荀組而去,「那短刀是你悄悄遞送給陛下的?你這是要害皇帝啊,說,你是不是暗地裏投靠了趙氏,與他們合謀做了這一切?」
一直沉默的汲淵忍不住出聲道:「王御史此話差矣,你要說荀太傅是我趙氏的人還有兩分依據,荀御史……他不是,他一定不是1
趙氏陣營里沒這麼蠢的人。
「你1對方臉上嫌棄的表情太過明顯,荀組氣得臉色漲紅。
理智都離家出走的舊臣們這才發現汲淵還在這裏,連忙伸手將他往外推,「汲侍中,你怎不奉陛下回宮?快快去送陛下和大將軍……」
硬是將人推出房間。
汲淵在院子裏掙脫開,整理袖子道:「行了,行了,知道你們要密謀,我不耽誤你們,不過諸位別忘了,今日在場的人可不少,除了我這個趙氏臣,還有不少宮中的侍衛和內侍,陛下讓位的事一定瞞不住,我奉勸諸位,這種事既然開了頭,就不好中途而廢,不然,司馬氏本就沒有信譽,這一下,怕是小皇帝都要步其先祖後塵了。」
推他出來的韋安臉色變了又變,目送他走出院子後就連忙回屋。
大家正在逼問荀藩,荀組也在逼他,他此時腦袋都是懵的,只要一想到小皇帝的一句話便斷了他所有的後路
第1269章 生無可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