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滿了軍裝無面人海報的紅磚牆,血淋淋的字體塗鴉在上面。
提着步槍戴着鋼盔與豬臉防毒面罩的犬耳朵士兵踢着正步,在海報上的無面人們空洞的面龐下下橫穿着大街。刷的鋥亮的軍靴跨過凹凸不平,臭氣熏天的小巷路口,身穿破衣破褲的報童從巷中赤腳走出,扯着嗓子揮舞着報紙,喊着『一枚子彈一份報紙』。
小巷外的花園大道上,喧鬧而繁華。帶着歌舞女擺開台子的小丑藝人、彈唱宣傳着『環保列車,方便你與我』的手指上戴着金戒指的宣傳者、彬彬有禮猶如油畫中走出的淑女戴着呼吸面罩對着商鋪壁櫥中的火箭炮指指點點……
秩序、美好、繁榮,它的鄰居就是混亂、醜惡、破敗。
格溫小心翼翼的混入其中,拖着他的千層箱。
左右探頭,壓抑住幼稚的呼之欲出的『嚯』與『誒』的聲音,縱使他在別人的記憶中已經知道列車上的故事的特色,也難以控制…
嗚~嘟嘟~嗚~嘟嘟嘟!
刺耳的讓人想起空襲警報的噪音響起,一個熱情洋溢的年輕人的聲音從街道燈柱上的黃銅喇叭中傳出:「烏托邦的子民,犬耳朵貓耳朵熊耳朵和羽毛人們請注意!我們的『老鄉人』城鎮級列車將在一分鐘到兩分鐘後經歷烏托邦上的顛簸區,請各位做好準備,不要驚慌,不要造成非意外性死亡。」
顛簸區?
格溫看向身邊,發現極為之前走路慢悠悠的犬耳朵人急步走到了燈柱前,竟然將不短的尾巴纏在燈柱上。
顛簸區。
格溫的記憶告訴他,列車每個月都會經歷兩到三次的顛簸區,每次大概會持續五分鐘左右,會發生劇烈的晃動。
烏托邦是更加巨大的列車,在被叫做虛妄海的無盡海洋中沿着一條不知道誰製造的巨大的軌道前進。烏托邦號的背上,就是巨大的荒野、平原、山脈,一條條龐大的軌道修建在上面,一輛輛被以『巨都級』『市鎮級』『鄉級』『村級』與『站級』劃分的巨型移動列車行駛在軌道上,組成了烏托邦的城市圈。
不過目前重要的還是要尋找一個安全的地方……
他試着靠近那群榮恩人——榮恩人是烏托邦四個主要人種之一,特點就是犬耳。
不過沒有靠近,就被對方用眼神逼走。
雖然說出來比較丟人,但格溫有點怕狗。
「真是倒霉……」
榮恩人的性格有點二極管,好的特別好,不好的則特別不好惹。
街道上的行人們都找到了穩定點,還留有現代人矜持的格溫反而沒有找到好地方,因為他沒有去擠。
沒過多久,劇烈的震動傳來。
如果要說的話,就像是坐在失控的鬥牛機上的那種感覺。
但格溫無所謂,哪怕是真的瘋牛在疾馳,他相信自己也能夠以着普通人通過訓練後能擁有的平衡力在上面跳托馬斯街舞。他儘可能裝作自己被影響的樣子,單手摁在千層箱的拉杆上,用極為高明的脫力、用力的手段表現出一副痙攣的樣子。
…這是為了合群的代價。
他想。
事實也如此,若是在所有人都被這種震動給影響的時候,他暴露出了自己能夠如履平地就好似在自家後花園散步一樣的寫意的話,也許會被其他的源力使者盯上。根據記憶,似乎源力使者與源力使者之間有着某種『相性』,如果能夠殺死同相性的源力使者的話,接觸對方的心中寫照的話,便有可能提升自我的能力。
所以做偽裝很重要。
不過似乎有點玩過頭了。格溫感受着這具身體的機能,雖說不如前世自己身體的十分之一強壯,但也有着極其不錯的柔韌性了,肌肉與柔韌,真是美好的身軀。
「唔…顛簸區應該過去了啊?」旁邊一個貓耳人嘀嘀咕咕。
格溫帶着面無表情實則羞恥到想要殺人滅口的心情停下了抽動,豎起軍大衣的領口,拖着千層箱快步離開。順手不忘記給旁邊一個報童的報童帽中扔了枚漂亮的子彈,隨手抽出了一張報紙。
雖然以他目前的源力,在幾乎下雪的環境下也能在天橋底住到天荒地老,但還是打算看能不能找到一個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