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醫聖后人,想必有解毒的法子。」柏謝說,「只要您走這一趟,報酬不是問題。」
墨傾若有所思。
柏謝見狀,立即掏出一張支票,遞給了閔昶「這是定金。」
閔昶接過來,神情略有不屑,隨意看了一眼,但瞥見上面的數字後,難免有些驚訝。
於是,他在遲疑一秒後,走到前台。
他將支票放到前台,用手指抵着,推到了墨傾面前。
「夠你買三年的藥材。」閔昶低聲說。
「……」
墨傾對錢是沒有興趣的,但是,在看到那個數字後,覺得——對得起她走這一趟。
墨傾往旁邊看了一眼。
閔昶自覺地往旁邊挪了挪。
視線一抬,墨傾看向柏謝,涼聲道「說一下你少爺的情況。」
「好。」
柏謝鬆了口氣,笑了。
墨傾收下了定金,那就是接了這一單,所以把柏謝請進了問診室。
這是墨傾自詡「回春堂大夫」後的第一筆生意,閔昶也很重視,非常自覺地端茶倒水,做好服務的活兒。
墨傾問「說說情況。」
「我們少爺,是十年前中的毒……」柏謝開了個話頭。
墨傾打岔道「還活着?」
《中草藥起效配方》下半部,並非都是一沾即死的配方,有重有輕,重的確實「一沾即死」,但輕的嘛,也就是嚇唬人,難受幾天就能康復。
所以,十年前中的毒……
要麼現在早已變成黃土了,要麼早就康復成了過去了。
不可能出現「現在還需要解毒」的事情。
「是的。」柏謝說,「一直靠針灸排毒續命。不過,十年了,毒已深入骨髓,僅僅靠針灸怕是……」
柏謝沒有說下去,顯然不想說那些不吉利的話。
「哦。」
墨傾抬手摩挲着下頜。
柏謝沒有講中毒的原因,就說了一些中毒後的症狀,以及他家少爺這些年的身體狀況,儘量讓墨傾了解得清楚一點。
墨傾安靜地聽着。
茶續了兩杯,柏謝才將具體症狀說完。
墨傾一手持着茶杯,另一手搭在扶手上,手指無意識地敲着。
「敢問墨小姐,我們少爺,可還有救?」柏謝抱着試探的心思詢問。
「不知道。」墨傾沒有給他準確回應,只說,「得見面再說。」
「好。」
柏謝似乎習以為常,沒一點失落和惋惜。
墨傾問「什麼時候出發?」
「一周後。」柏謝回答,「我們少爺要一周後才回帝城。」
「好。」
柏謝無意停留,站起身,說「那柏某就告辭了。」
墨傾頷首「送客。」
這一次是真的送客。
閔昶把柏謝送到了門口,看着柏謝和司機撐着傘又回豪車上,「嘖」了一聲,略有不爽地將門給關上了。
一樓光線昏暗,他把燈全打開了。
墨傾從會診室里走了出來。
「這老小子壓根不信你能治。」閔昶皺着眉,跟墨傾說,「看似謙和禮貌,實則戴着面具,內里虛偽至極。」
墨傾不惱不怒「正常。」
看得出來,柏謝前來找她,只是抱着一絲希望罷了。
應該是看到「醫聖后人」的新聞,才關注到她。
而,他家少爺中的毒,正好跟「醫聖」有一定聯繫,所以才想着考慮一下她。
但是——
應該是沒抱什麼希望的。
如果真的對她抱有期待,應該直接帶上他的少爺上門才對。
給定金、描述病情,都是不想白走一趟。
當然,這種反應很正常。
畢竟從醒來到現在,墨傾也沒有幹過什麼「有出息」的事,查一下她的履歷,完全看不出她在醫學界有何成就。
哪怕她在回春閣當個大夫,都沒有治好一個病人。
閔昶頓了一會兒,又問「你真的要為了這個少爺,去帝城?」
「嗯。」
墨傾頷首。
「這錢不賺也沒關係,反正……」閔昶說,「賣你針的錢,還剩了很多。」
「不是你勸的嗎?」墨傾反問。
閔昶無言。
一開始,確實是被定金吸引到了。
不過,那老小子骨子裏透露出來的「高高在上」,讓閔昶看了很不爽。
既然不是誠心誠意請墨傾看病,那麼,真到那個時候,他們也不一定會待墨傾有多好。
何況,墨傾去帝城的話,他不能陪同。
多少是有些擔心的。
墨傾說「我反正要去一趟。」
閔昶一愣「去幹嘛?」
「考試。」
墨傾目光落到前台那一摞教材上。
「你要考公務員?」閔昶這才仔細看一眼那些教材,被書脊上的書名被驚到了。
——這都是些什麼玩意兒?
「差不多吧。」墨傾走過去,抱起了那一堆教材,「記得進藥材。」
「知道了。」
閔昶點了點頭。
想了一會兒,閔昶忽然一頓。
——咦,墨傾不是高中沒畢業嗎,怎麼能考公?
——她這種堪稱匪夷所思的身份背景,能過政審?
回春堂並沒有因柏謝拜訪後生意變好。
往後幾日,依舊沒一個病人上門。
生意極其冷清。
墨傾已經習慣回春閣這生意了,反正樂得清閒,一邊給江刻製藥,一邊研究教材,休息時就跟閔騁懷下棋。
日子一晃就過去了。
出發前一天晚上,閔昶躊躇着來到墨傾跟前,問「要不,我請假陪你?」
「不用。」
墨傾一口回絕。
閔昶抿着唇,素來清冷的眉目,染上了些許擔憂。
他轉身去了廚房。
不一會兒,端上來一盤水果。
墨傾疊着腿,將書放在膝蓋上,一邊翻看着,一邊吃水果。
閔昶靜站一旁,驀地問「好吃嗎?」
「跟往常一樣。」墨傾挑了下眉,奇怪地看着他,「你怎麼回事?」
閔昶手指蜷縮着,過了片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