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傾「茶。」
閔昶「橙汁。」
二樓有用人,谷萬萬直接吩咐人去準備。
「坐……」等用人一走,谷萬萬就想招呼他們坐下,結果一張口,赫然發現二人已經坐下了,於是一頓,慢吞吞補了個字,「吧。」
墨傾將手中的書往茶几上一扔,沖他說「過來。」
語氣不算好,跟命令似的。
谷萬萬牙疼。
看在夏雨涼的份上,谷萬萬沒有變臉,耐着性子走了過去。
但是,走近後,他目光掃過茶几上的書,不由得一怔。
這教材……
不是吧?
谷萬萬心思往下一沉,眸光閃了閃。
「手。」墨傾說。
谷萬萬走到她身前,將衣袖一撩,露出一截手腕,遞到她面前。
他的皮膚是蒼白的,手腕清瘦,比「皮包骨」的慘狀好一點,但也透着一股病態感,沒什麼活力。
墨傾伸出兩根手指,搭在了他手腕上。
閔昶百無聊賴地在一旁看着。
不過,哪怕他不通藥理,也看得出來——谷萬萬的病情很棘手。
哪怕是他爺爺那般狀況,墨傾只是隨手把了一下脈,就開藥方了。
給他開藥方時,甚至都沒碰過他。
而現在,她停了有一會兒了,眉宇神態從輕鬆變得凝重。
谷萬萬倒是不意外。
等墨傾收手後,他慢條斯理地將衣袖往下扯,用漫不經心的調子問「能治嗎?」
「不能。」墨傾說,「趁早給自己選塊朝向好的地兒吧。」
「嘁。」
谷萬萬眉毛挑了挑,饒有不屑。
用人把茶和橙汁端了上來。
墨傾問「墨一停怎麼給你治的?」
谷萬萬在單人沙發上坐下來,回「針灸,還有泡藥澡。你跟他師出同門吧?」
墨傾端起茶,吹了吹熱氣,喝了一口,道「算吧。」
谷萬萬聳了聳肩。
墨一停好歹是醫聖的親傳弟子,而墨傾……搞個同名同姓,卻隔着好幾代呢,真要有什麼本事,不至於到現在都沒名氣。
估計就學了一點皮毛。
「方才溫家看了你的病,怎麼說的?」墨傾手指摩挲着杯沿。
「說個屁,」谷萬萬翹起了腿,吊兒郎當地說,「裝模作樣診斷一番,說回去跟家裏人討論,給個治療方案。」
「哦。」
墨傾舉起杯,繼續喝茶。
對於治病一事,谷萬萬一向看得很開——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他生在谷家,估計耗盡了他所有運氣,別的方面嘛,就有點不如人意了。
此刻,谷萬萬對別的更感興趣。
他打量墨傾兩眼,問「你要在帝城待多久?」
墨傾答「有段時間。」
「住下麼?」
谷萬萬看起來挺熱情好客的樣子。
「不了。」
墨傾睇了他一眼,發現他餘光正瞥向茶几上的教材,明白了什麼。
但她沒把話題轉移到「第八基地」上。
「留個地址。」谷萬萬又說。
「用不着。」墨傾說,「我救不了你。」
谷萬萬一哽。
——又沒想讓她救。
——只是好奇她在第八基地的身份而已。
墨傾的事,他聽說過一二。
——一個欲要頂替溫迎雪的假千金,後來東窗事發被萬人嘲弄,結果一轉身,又成了竹舍村傳說中的「醫聖」的後人。
按理來說,墨傾被打上「騙子」標籤的可能,很大。
可是,她似乎沒有過去。
眼下,又跟第八基地有關。
這就讓谷萬萬不得不在意了。
「我說話算數,你在帝城遇到什麼事,隨時可以找我。」心思一斂,谷萬萬將話又擺了出來,不像是敷衍。
「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