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也附和了幾句,把話題轉到袁枚兒身上去:「她九月初一的正日子,聽說她那在湖州守靈的繼女,已經趕到撫鳴,跟着身邊的媽媽學着準備所需事務。」
陳瑩吃驚道:「那崔小姐不是說年齡尚幼麼?怎地已經可以管理家事了?」
周清笑道:「總是人學的嘛。只要她肯學,肯管,有人出主意,也不是什麼難事。」
陳瑩搖搖頭:「夠得纏。」
陳氏招手叫明菲過去,把三姨娘的手塞在她手裏:「有什麼事記得寫信來說。你三姨娘一個人在家。你平常得了空閒,經常去看看她,沒事兒的時候也叫人去問候一聲。」
又囑咐三姨娘:「你一定要留下來看家,我也不好勉強你。你自己小心罷,有什麼事,記得一定和三小姐商量。」
明菲連忙保證她一定會照顧好三姨娘。陳氏千叮萬囑的,「九月是你二姐姐的產期,你莫要忘記了。」
明菲忍笑道:「母親放心,我前幾日才叫人給二姐姐送東西去,又怎會忘記呢?到時候我領了三姨娘一道去看二姐姐,能做的一定做好。」
陳氏掃了一眼立在江邊一動不動裝死的蔡光儀,嘆了口氣:「二姨娘那裏,你隔三差五也叫人去看看。若是出了什麼事,心也有個數,省得措手不及。」
龔遠和把蔡家的箱籠包裹檢查好,又去和船老大等人說了一番好話,給了賞錢,與鄧關等人辦好交涉,確認一切無誤,才又去催陳氏:「岳母,時辰差不多了,該走了。」
周夫人等人知道陳氏身邊的兩個女鏢師是龔遠和請的,便笑道:「人家都說女婿當半個兒。如今我們算是開眼界了,就算是兒子,也未必如此細心。」陳氏笑着與眾人別過,轉身登船。
就在船要開的那一剎那,明菲赫然看見鄧關的船頭立着一個青白臉皮的漢子,正一本正經地同雙壽說話。龔遠和順着明菲的眼神望過去,微微一笑:「他是鄧大哥的堂兄弟,專做酒生意的,上次方家的事情是他幫的忙。」
明菲瞥了他一眼:「你的朋友,有做茶生意的,酒生意的。敢踢館,敢闖宵禁,玩刀子,還有沒有做私鹽生意的?」
龔遠和淡淡一笑:「玩笑了,那私鹽生意哪有那麼好做?一不小心就是砍頭的勾當。」攜了明菲的手,「敕造寶觀就要落成,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明菲與周夫人等人別過,又同周清與陳瑩道:「八月上旬,我家要辦桂花宴,到時候你們一定要來。若是沒事,提前幾日就來我家幫忙可好?」
周清與陳瑩聽說有的玩,自是高興無比。
幾人別過,龔遠和與明菲一道去了城南織金街,皇帝給宋道士修建的道觀就在此處,把織金街上最好的地段佔了二分之一,上千人日夜不停趕工,總算是把主體工程完成了。工匠做收尾的工作,刷牆的刷牆,上漆的上漆,院子裏還有人堆假山,嘿哧嘿哧地將從遠處拉來的百年古柏豎起。明菲看看天上明晃晃的太陽,很懷疑這樹究竟能不能活。
二人不好進去,就圍着工地外圍走了一圈,忽聽有人大聲說:「前面的是龔大人麼?」
二人回頭,只見一個皂衣衙役急匆匆地跑過來,見了龔遠和,鬆了口氣,唱了個諾:「知府大人有要事相請。請大人去。」
龔遠和只得將明菲送上馬車:「你先回去,我去去就來。」
待明菲的馬車去遠,龔遠和問那衙役:「可知是什麼事情尋我?」
那衙役笑道:「小人委實不知。」
洗萃塞了些碎銀到那衙役手,笑道:「煩勞大哥跑了這一趟,我們大人來不及請哥哥喝酒,哥哥包涵些。」
那衙役眼睛都笑彎了,口稱龔大人實在客氣,前面引路道:「清早也還好好的,後來有人送了封信來,才看了信就叫趕緊來請大人。」
龔遠和心咯噔一下。收了臉上的笑容,快步朝衙門趕去。見了眾人,無心與眾人寒暄,直奔後衙而去。
天氣太熱,洪知府不曾穿着官服,只穿了一件米色家常紗袍,靠在窗下太師椅,端着一杯茶,滿臉油汗,緊皺眉頭,仿佛萬分焦慮,憂心忡忡。
外間伺候的老家人喚了一聲:「老爺,龔大人來了。」
洪知府如夢初醒,翻身坐起,大聲道:「快
193章來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