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如今下着雨,想必是不能賞月了。一大群人躲在屋子裏吃了飯就睡覺。真是無趣。」
金簪笑道:「天公不作美,又能奈何?」
白露抱着花婆子的胳膊撒嬌:「媽媽,您看明日能放晴麼?」
花婆子笑:「我又不是天師,怎知明日是晴還是雨?小丫頭就這麼貪玩?你若真的想要晴,去燒兩柱香啊,看看老天爺能不能聽你的。」
正說笑間,龔遠和撐着一把青布傘從院門外走進來,見幾人都在廊下觀雨,笑道:「這雨有什麼好看的?」
明菲上前接過他手裏的青布傘遞給白露,挨着他一道進屋:「她們都巴巴兒地盼着放晴,明日好湖上賞月呢。怎地這個時候回來了?」
丹霞很有眼色地去擰了熱帕子遞過來。
龔遠和擦了兩把,笑道:「京里的人十六就到,明日我只怕要晚上才能回來,不能陪你,故而今日特意早點回來陪陪你。」
明菲有些失望:「那你不在家吃飯了?」這是她和他一起渡過的第一個秋節,若是不能一起,實在令人失望。
龔遠和脫掉已經濕透的靴子,換了明菲做的青布鞋,笑着將她拉過去,柔聲道:「怎麼不吃?你忙了那麼久,無論如何這頓飯我都要在家裏吃的。只是有些晚,怕你等不得。」
明菲笑道:「我等得。大不了我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明**想吃什麼?我先讓他們給你準備好,你也墊墊肚子。莫要餓着了。」
「只要你念着我,什麼都好吃。」龔遠和見明菲一雙眼睛笑成彎月亮,裏面滿是喜悅,先扶着她的肩頭在她兩隻眼上各吻了一下,方道:「我剛收到岳母托人帶來的信。」
算算如今已經是走了二十多天,明菲不以為意:「她們到了哪裏?」
龔遠和搖頭:「沒到,她們在半途耽擱了。」
「出了什麼事?」明菲緊張起來,陳氏是跟着商隊走的,就算是她想留下來,商隊也等不得她,半途耽擱必然是遇上了大事。
龔遠和見她緊張。忙撫着她的肩頭道:「莫慌,她們只是遇上了江匪,現在已經沒事了。」見明菲鬆了口氣,方又一字一頓地說:「你三哥死了。」
已經是十多天前的事,當時船行江上,即將棄船換車,所有人都精神抖擻,誰知那晚卻遇到大霧,接着遇上了江匪。所幸鄧關等人長期跑慣這條路,準備得充分,人又多,自是不懼,血拼一場之後,兩方各有傷亡。陳氏同陳家借的武師、蔡光華的乳母,都受了傷,而蔡光儀則在被砍了一刀之後墜落江,鄧關等人尋了三四天,才在下游一百多里處的河灘上找到他的屍體,已是泡得面目全非。出了這種事,一行人只得停下,等官府判定和處理死者的身後事。
陳氏在末尾處反覆感謝龔遠和,多虧他給她們尋了那兩個女鏢師,又讓她們跟着鄧關的船隊走,不然真是要死在江里,成孤魂野鬼了。言辭之,不乏感激後怕之意。
明菲看完信,不由後怕:「怎會有如此大膽的江匪?去年我們去京,一路前行安全得很。」太平年間這種事算是大事了吧?她轉念一想,就閉了口。武師受傷不奇怪,奇怪的是蔡光華的乳母竟然也受了傷,而蔡光儀偏偏就死了,這也太巧了吧?
龔遠和淡笑:「正是呢,實在是太過膽大包天了。所以你三哥的運氣真不好。」
明菲沉默片刻,道:「官府那裏會不會有什麼說法?」
龔遠和挑挑眉:「會有什麼說法?了一個佈告,江匪膽大妄為,給過往客商提醒,要結伴而行。注意安全。然後再上報,擇個合適的時機剿匪就是了。你別擔心,他們現在已經重新上路了,鄧關他們無論如何一定會將他們平安送到登州的。」
明菲皺眉:「我得先將這個消息和族裏說。」
龔遠和道:「等過了節後,我親自去一趟,你約三姨娘一道去看看二姨娘,至於明姿那裏,通知邵家就行了,至於邵家告不告訴她,那是他們家的事。」
「那我二哥呢?」
龔遠和道:「管他呢,二姨娘知道,他也就知道了。」
明菲沉默,良久後,方抬頭看着他:「那些人真的是江匪?鄧關真的是茶商?」
龔遠和一愣,抬眼看着她,慢慢展開一個令人安心的笑容:「官府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