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替明菲解開披風,又小心翼翼地問:「奶奶,晚飯沒用好,您想用點什麼宵夜?」
明菲還未開口,她就急巴巴地道:「不如用點冰糖燕窩吧?這些日子您累極了,也該補補了。」
明菲看着她慌亂的樣子,微微點頭:「好。」
金簪走到門口又折回去,「奶奶,大爺要不要也來一盞?」
燭火下,她平淡得毫無光彩的容貌偏生給明菲一種光彩奪目的感覺,明菲輕嘆一聲,起身拉她在自己身邊坐下,笑道:「你在替我擔心?」
金簪點頭又搖頭,十分篤定地道:「朱姨娘居心叵測,她一定是騙您的。奶奶,後日不是要去天慶觀嗎?讓大爺陪您一起去吧?」
明菲心頭一暖,笑道:「你別怕,大爺和我都沒事。這樣,後日我們去天慶觀,你抽空替我跑一趟清風觀,就和孫觀主說,過幾日請她來替我們二夫人看病,還有朱姨娘也病了,說是吃了她的符水病倒的。」
金簪睜大眼睛:「好。」
龔遠和亥初方回去,聽說嬌桃生了個兒子,知她與明菲情分非同一般,特意叮囑明菲替他賞個必定如意的小金錁子給那孩子。
明菲笑道:「與其給他金錁子,不如他滿月那日,你陪我一道去,她夫妻二人更高興。」
龔遠和替她把頭打散,懶洋洋地道:「有何不可?」
明菲轉身摟住他的脖子:「後日我們要去天慶觀,我記得你剛好休沐,不如你陪我們一道去呀?」
龔遠和丟了個白眼給她,「也好,就給你吃顆定心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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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簪帶着兩個僕婦,抬着口小箱子,進了蒼寒堂,小心翼翼地給龔素行了禮問了好,待龔素讓她起身後,方垂手道:「老爺,大*奶因要理家事,不能過來,所以命奴婢將給二小姐的五百兩添箱銀送過來。」
龔素淡淡地抬了抬手,命李姨娘:「收起來。過些日子為二小姐添置器物。」
「是。」李姨娘正要叫人將銀子抬下去,龔二夫人冷哼了一聲:「老爺,您這是要寵妾滅妻麼?」
龔素不悅地抬眼:「你胡說什麼!」
龔二夫人冷笑:「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也是名正言順的當家主母!你把她寵得到了天上去,我年老色衰,也就不說了。可什麼時候,一個來歷不明的賤婢竟然就能替我主持饋了?這不是寵妾滅妻是什麼?老爺是要置我們母子於何地?老爺若是要讓這些賤婢替了我,就要先休了我!可是休我,你敢嗎?我可是替公婆守過孝的!」
龔素無言以對,心灰意冷地揮揮手,本是要叫人抬進自己的房裏去,由自己來處置,誰知龔二夫人面上突然泛了喜色,大聲道:「沒看見嗎?老爺讓你們抬到我房裏去!」
下人們面面相覷,簡直不知該怎麼辦才好。思來想去,只好看向李姨娘,李姨娘垂着眼不動,仿佛是入定了。
朱姨娘牽着龔妍碧的手急從外間走進來,正好看到這一幕,想到這銀子一旦落了龔二夫人的手,待到了龔妍碧的手裏時還能剩下什麼?不由面有戚色,紅着眼圈,顫巍巍地喊了一聲:「老爺……」腿一軟就跪了下去。
龔素看着龔妍碧咬得白的嘴唇,朱姨娘顫抖不已的肩頭,厲聲喝道:「送到我屋子裏去!我來親自保管,這回你沒話可說了吧?」
龔二夫人磨着槽牙,滿臉黑氣。一轉眼看見金簪手裏還提着個小包袱,心思一動,道:「那是什麼?」
金簪不慌不忙地道:「回夫人的話,是一件舊衣。」
龔二夫人見那包袱實沉沉的樣子,哪裏像是什麼舊衣?可她到底也不可能去翻金簪的包袱,只好盯着不放。
朱姨娘看着那箱銀子進了龔素的房裏,心頭的大石落了地,爬起來討好地給龔素添茶,忽見金簪瞟了她一眼,她心頭會意,待到金簪離去,她趕緊跟了去。
龔二夫人見金簪朝朱姨娘使眼色,心生疑,忙朝身邊的丫鬟使了眼色。
少頃,丫鬟回來,伏在龔二夫人耳邊輕聲道:「又偷偷給了兩百兩銀子。那包袱里的就是。」
龔二夫人不由冷笑,本待開口向龔素捅破這事,轉念一想,又改了主意。帶了幾個人氣勢洶洶地朝朱姨娘的屋子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