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的形狀,他想,如果他不計後果地去做一些事情,溫淼也會難過的吧?
那個小姑娘看着沒心沒肺的,實際上最在意他了。
連着幾次哭,都是因為他。
沈嘉喻生平第一次有了懊悔的情緒,或許他不該去招惹她的,在他理清沈韜之前,他不該將溫淼牽扯進來的,也不想將溫淼牽扯進來。
偏偏事與願違,反而是她牽扯得最深。
沈韜不會善罷甘休的。
還有……
喻溪。
沈嘉喻想起了主治醫師剛才說過的話,怔仲片刻,他垂眸將平安扣收回口袋裏,而後緩緩抬頭,目光看向病房裏安靜睡着的女人。
喻溪的精神正處於極度不穩定的狀態,醒了就需要鎮定劑。
她的記憶永遠地停在了樂城,停在了十年之前,停在了那場意外的大火里,也停在了姐姐自殺的那個夜晚。
喻溪的記憶已經出現了混亂,她不認識其他人了,只認得沈嘉喻,她太害怕沈嘉喻出現什麼意外了,不許任何人靠近他,連沈老爺子都不行。
一旦有陌生人靠近沈嘉喻,喻溪就會出現一種高度警惕和緊張的應激反應,聲嘶力竭的尖叫起來。
她像驚弓之鳥,草木皆兵。
只有沈嘉喻在她眼前,她才能心安。
主治醫生已經將話說得極其明白,沈老爺子出於對孫子的思量,想要把這事接手安排下去,卻被沈嘉喻拒絕了。
那是他母親的親妹妹。
是為了救他差點死在火場的小姨。
更是他外公外婆唯一的女兒了。
不論出於什麼立場,沈嘉喻都不可能會眼睜睜地看着她被綁在病床上,終日靠着鎮定劑生活。
那不是人過的日子。
沈嘉喻進了病房,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看着喻溪手背上露出的燒傷。
見到沈嘉喻,喻溪的情緒暫時安穩下來,祈求似的再次問他「阿喻,我們回樂城好不好?這裏有姐夫在,我不想見他。」
她這個時候像個正常人了。
沈嘉喻的眸子裏藏着晦澀難辨的情緒,安靜半晌,他閉了閉眼,再睜開眼睛時,眸子深得像是無盡深淵,聲音沙啞下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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