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識一下拍賣煤窯,就當開闊眼界。」
蘇熙貴懶得關心這對師徒到底在搞什麼。
對蘇大財主來說,賺錢才是第一要務,只要有富礦賣出來,不管是我買,還是我幫別人買,讓我從中賺取好處就行。
回頭再把那成型的技術給我,讓我發大財。
這可比什麼都重要。
……
……
楊府。
這天下午楊廷和由家中前去內閣值房,臨出門前將楊慎叫過來。
「……明日工部將會在盔甲廠變賣張氏外戚煤窯,雖然為父已囑咐人手前去,但中間或有變故,故明日你也前去觀摩,為相關人等撐腰,再看陛下到底派出何人競逐,回來後告知我。」
楊廷和畢竟不能親自去現場盯着拍賣會,儘管他招呼了晉商,但還是有些不放心。
萬一皇帝真把張家兄弟的幾個煤礦都拿去,或許真就建立起自己的小金庫,愈發不受文官挾制,以後再想修什麼太廟、興獻帝廟、安陸興王府之類的,就不能拿財政捉緊來當擋箭牌了。
楊慎問道:「那父親,萬一陛下派去的人出的價錢更高,該當如何?」
楊廷和搖頭:「不可能,內府有多少銀子,為父最是清楚不過,若想以民間銀兩調度,就算煤窯買回去,也不能為陛下和唐寅所用……再說那些商賈怎可能一次籌措那麼多銀兩來供應陛下所需?」
「嗯。」
楊慎想了想,老爹說得很有道理。
只要晉商出價夠高,那煤窯近乎必得,其餘的商賈……諸如徽商,明知把煤窯買回去會被新皇勢力拿走,幹嘛要大放血?皇帝所能動用的不過是內府的銀子,還不能太張揚,一切都要低調行事。
怎麼看,新皇那邊都很被動。
楊廷和將走之際,突然想到什麼,又道:「叫上朱浩一起。」
楊慎道:「父親,最近他按我的吩咐,正與興王府舊僚打得火熱,若是貿然讓他過來,會不會……」
「隨你吧。」
楊廷和見兒子好似在用朱浩這件事上有自己的主意,也就不再勉強。
之前當父親的總覺得兒子在大事上缺乏主見,現在他正一步步塑造兒子獨立自主的性格,就算有時兒子想法跟自己相悖,也沒有勉強,算是做父親的殷殷期盼,用心良苦。
……
……
翌日就要舉行張家煤窯的拍賣會。
這會兒最緊張的,不是朱浩或是楊廷和派系的人,也不是被他們調用的徽商、晉商,再或是那些對張家煤窯有意的商賈,而是張家兄弟本人。
張家兄弟現在正被禁足,不料這天皇宮裏派人前來傳旨,說他們來日可以親自去觀看拍賣。
去壽寧侯府傳旨之人,正是同為外戚,卻現在都還沒有被朝廷賜予爵位的蔣輪。
張鶴齡以往很看不起這個有名無實的國舅,但這次見到蔣輪卻分外熱情。
「……孟載,你說說,陛下最近可還在生我們兄弟的氣?要不我們入宮,去跟陛下服個軟,陛下或許就把煤窯賜還,明天不用變賣了?」
張鶴齡用巴結的口吻道。
張家兄弟的特質,其實跟蘇熙貴相似,一切以利益為先。
其餘的……見鬼去!
為了銀子,面子什麼的都可以不要!
蔣輪道:「在下聽聞,說是兩位侯爺身邊人手摺損不少,連之前幫忙開礦的人也折進去了,這煤窯你們拿回去,還能繼續運作盈利?」
「誰說不行?」
張鶴齡一臉得意,「不就是人嗎?大明什麼都缺,就是不缺人,就算明面沒有,抓……雇就行了。」
蔣輪汗顏。
心想你這個外戚橫行不法慣了,竟在我面前口無遮攔,就差把「再去民間綁架一批人」寫在臉上,就這樣還想讓皇帝把煤窯交給你們?
簡直是置大明百姓福祉於不顧!
蔣輪道:「事已定,明日就要行競買之實,按目前的說法,四處大煤窯和兩個不大的煤窯會一起變賣,外面放出風聲,市價在白銀五萬兩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