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他根本就不當回事,問題是現在楊廷和明擺着有借題發揮之意,不然為什麼偏偏在這時候針對他孫交?
也是因為從去年年中開始,孫交在朝中的傾向,已往新皇那邊傾斜,再想說自己是中立的也沒人相信。
楊廷和先前還能跟孫交保持和睦,可現在不一樣了,楊廷和必須要讓孫交知道這朝堂到底是誰做主。
「另外,黃公獻也派人到京城來遊說,估計他的人你也認識,就是那個姓蘇的商賈,出手很大方,我不反對他活動,只是不要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給大家帶來麻煩。」孫交再度出言提醒。
朱浩點頭。
楊廷和借題發揮,顯然不只針對孫交一個,還有黃瓚也是被重點打擊的對象。
黃瓚見自己被盯上,應對方法很特別,就是派蘇熙貴來京城往各衙門塞銀子,那銀子塞起來……完全不知道什麼叫心疼。
孫交想提醒朱浩,這次的事不同以往,不是說打點一下三法司的人就能解決問題,還容易被楊廷和派系的人抓到把柄,重點是刑部和大理寺現在都是楊廷和的人把持,刑部尚書林俊素來以公正嚴明著稱,也不能說其假清高,可林俊真要辦起誰,那人怕是要遭殃。
「孫老還有要交待的嗎?」
朱浩誠懇地問道。
孫交道:「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先前我問你,有關鬻題之事,其實就是想看看,你是否打算以此來作為反擊。」
「若你真打算借鬻題之事做文章,切記要適可而止,楊介夫不是易與之輩,先前他容讓過多,若真把他逼到了絕路上,他行事也就沒什麼顧慮了。」
這話,就是專門說給朱浩聽的。
怕女婿心高氣傲,以往能把楊廷和吃定了,那是楊廷和不想把自己的名聲搞得太臭,在跟皇帝對立時,儘量容忍,但若涉及其根本性利益,不再退讓,最後朱浩可能會吃個大虧。
朱浩笑着點了點頭。
孫交是個聰明人,提醒的恰恰是朱浩最擔心的一點。
趕狗入窮巷,乃朱四跟楊廷和鬥爭到最後一步既有可能會遇到的情況。
朱浩為什麼一直提醒朱四要忍耐?
就在於,沒有把楊廷和的聲望和其盤根錯節的勢力瓦解到一定程度前,不能把楊廷和逼急了,現在就算楊廷和主動請辭,也不能答應下來,因為楊廷和派系的人還掌控朝局,楊廷和走了,難道蔣冕就會給小皇帝面子?
誰敢保證蔣冕或毛紀不是下一個楊廷和?
除了內閣的人站在楊廷和一邊,還有朝中吏部尚書喬宇等人,不是說楊廷和致仕,皇帝就一定能把朝中權力全都拿回來。
必須要名正言順!
不然的話,光是皇帝同意楊廷和致仕,就會讓朝中眾多大臣聯合起來反對,會有不少人跪諫勸說皇帝把楊廷和留下,到時朱四如何下台?
而到了嘉靖二年。
楊廷和的勢力開始被削弱,但絕對沒有到土崩瓦解的地步,所以朱浩到現在也一直在勸朱四要忍耐。
更加重要一點……
也是朱浩不能對朱四明言的地方。
說淺白些,他也要防止兔死狗烹。
只有給朱四樹立楊廷和這個強大而有力的敵人,朱四才會對他委以重任,若是楊廷和倒台了,下一個遭殃的或許不是他朱浩,但過個三五七年,就要小心一點了。
所以在楊廷和倒台前,朱浩必須要有自己的憑靠。
那就是在礦場和船廠等地方創造出來的成績。
「孫老放心,無論朝中發生何事,都不會引起陛下跟楊閣老的正面衝突,只有當楊閣老三番五次請辭時,陛下才會准允,還會以最高禮數進行挽留和相送……」
朱浩正色道。
孫交輕捻頜下鬍鬚,點頭嘉許:「你明白就好,凡事不可強求,只有這樣,你將來才能做成大事。」
……
……
朱浩沒有回自己的家,也就是說沒回去跟孫嵐相聚。
他當晚要去見朱四。
等見到朱四時,朱四已等了小半天,有些鬱悶道:「朱浩,你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