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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小皇帝瘋了嗎?
一驚一乍的,想起一出是一出?
還沒等唐寅回絕,一旁的張佐便笑道:陛下此議甚好,只有唐先生才理解朱先生心中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再加上他們彼此熟悉,沒有隔閡,配合辦事也最能符合陛下的心意。
好,那此事就這麼定了,兩千兩銀子朕可以先收回來,但兩百兩銀子的安家費,你該收下,你現在不在朝,沒什麼收入,就當是你去一趟永平府的辛苦費吧。
朱四很大方,再說二百兩銀子的確不算是什麼。
朕明天要在朝堂上為唐先生爭取,讓你來承擔監督修造火車鐵路之事,唐先生旅途勞頓,那就早些回去休息。明日朝堂上見!
……
……
唐寅再一次被傳召上殿。
這次卻不是以朝官的身份,只是一介布衣,名義上則是匯報去永平府查案的情況。
眾大臣見到唐寅上殿,心情複雜,情緒各異,大多數人心中對唐寅有排斥,無論唐寅在詩詞書畫界以及民間有多好的口碑,就一條他只是舉人,又是幸臣出身,就讓人不自覺把他往江彬之流歸納。
朝議話題過半。
朱四興沖沖道:唐先生,你去永平府一趟,本是要去查百姓襲擾礦山之事,不過跟你同去的兩名翰林到現在都沒回來,你就先把你查到的情況,當眾說明便可。
在場官員都覺得這樣做不合規矩。
照理說唐寅應該先寫奏疏,進行一番呈報,至少內閣知道他要說什麼,皇帝也明白結論,於朝堂上當眾說也不過是查漏補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直接什麼準備都沒有,讓他信口開河。
這涉及到一個問題。
鬼知道唐寅會怎麼說?
鬼又知道他會牽扯出誰?
這樣不可控的召對,最容易出狀況。
唐寅道:草民才疏學淺,沒有能力查出有關永平府百姓襲擾礦場內情,望陛下見諒。
這話一出,旁聽者突然覺得,唐寅雖然沒在官場混幾天,倒是挺上道
。
給你一個自由發揮的舞台,你完全可以說得天花亂墜,讓我們竭力阻止,同時讓我們中很多人難堪,你居然這麼謙遜說自己沒能力查不出?不會是想客氣客氣,憋大招吧?
朱四笑道:唐先生,其實你能力是有的,若是查到什麼,不妨明說。不用顧慮什麼。
皇帝的話,進一步加深了一些大臣的懷疑,很明顯,唐寅要把髒水往朝中文臣武將身上潑。
不然皇帝讓唐寅去永平府幹嘛?
孫交則望向唐寅,昨天孫交見到唐演時,就懷疑唐寅這次着急回京,或許醞釀了什麼大陰謀,現在皇帝把唐寅召到朝上,這種擔憂便加劇了。
唐寅道:以臣所知,所謂地方襲擾礦場之事,純粹是有人在背後挑唆。其動機惡劣,實在是別有所圖。
來了來了!
眾大臣屏氣凝神,只等唐寅潑出髒水後,滿朝大臣群起而攻之,把髒水給他反彈回去。
朱四哦了一聲,顯得很意外,問道:不知是何人?
唐寅嘆道:臣查知,乃是錦衣衛中人所為。
哇!
在場大臣始料不及。
你唐寅真是另闢蹊徑,直接舉報錦衣衛在當地鬧事?
唐寅卻不依不饒,娓娓道來:錦衣衛藉故鬧事,為的是地方出現變亂,而可以順理成章上請,讓陛下將礦場重新交還錦衣衛管轄,但其實錦衣衛在地方開礦引起不小民怨,陛下將礦場交給戶部來監督打理,實乃明智之舉。
敢說皇帝明智?那就是說,以前皇帝不明智?你唐寅居心叵測啊。
但你說這話……聽起來怎麼那麼中聽呢?
連你唐寅,今天看上去都格外可愛了呢!
朱四皺眉道:唐先生,你是想說,錦衣衛中有人亂來,為求私利,甚至不惜擾亂地方?那朕就應該好好查查!是何等人如此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