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着這個心思,朱盈盈旁敲側擊地問了一下顧轍後續考試日程之類的問題,陸探幽不疑有他,也都說了。
朱盈盈暗忖:「最好還是找個顧轍在家的日子,到他家的店去吃一頓,這樣才能看出儘量多的真相。
既然那孩子後續一陣子會去省城,而幽幽跟咱過了月中就要出國考察散心,暑假結束才回來,那就索性等到八月底吧,也不差這點時間。」
朱盈盈並不知道,如果她這兩天就殺到顧家的店鋪去摸底,顧轍的家境就徹底穿幫了。
但是,她偏偏多給了顧轍一兩個月準備時間。
……
陸探幽在山珍海味與皮卡第香檳的煎熬下,艱難維持着自己朋友圈的形象。
與此同時,顧轍的家中,只有粗茶淡飯,以及那些賣不出去即將不新鮮的小鯧魚、黃魚、肉質乾癟挑剩下來的生蚝,自家烤一烤或者油炸,就把一家人的午飯對付過去了。
就這,顧轍還不能準點吃飯,而是先幫家裏處理了一個多小時的食材、幫忙炸魚,耗到快下午兩點,店裏午餐的客人都走了,沒生意了,自家人才能吃賣剩下的邊角料。
如果陸家人能開上帝視角、到後廚暗中觀察的話,看到顧轍套着圍裙、拿着炸油條一樣的長筷子炸魚,肯定會驚掉下巴——這就是大小姐說的家裏有三五百萬資產的優等生?
但不管怎麼說,顧家吃飯的氛圍,卻是很融洽的。
顧轍那張東海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一度讓褚秀和顧海峰拿在手裏翻來覆去地看,看着看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
之前的緊張似乎已是過去時,最難的日子也到頭了,大家眼中看到的都是希望。吃着吃着,話題也漸漸輕鬆日常起來。
「小轍炸魚炸得越來越好了,要是再把烤的火候掌握了,以後繼承這家店都沒問題。」父親顧海峰顯然是個低情商,因為兒子的廚藝見長,居然這樣誇人。
可惜,這話顯然是觸到了褚秀的逆鱗,她氣得直接就放下碗:
「會不會說話呢?好不容易大喜的日子,不會說就閉嘴!誰要他繼承店了,好不容易出個高材生,是要幹大事的!等他真出息了的那天,我這店直接倒閉了都行!」
顧海峰立刻又不吱聲了,埋頭吃炸小黃魚。
顧轍也是饅頭爬滿黑線,不過好歹他已經知道要怎麼應付這種情況:「媽,你也彆氣,爸只是不會說話。至於我炸魚的水平,確實提高了嘛。
我也不是為了練廚藝,這也是練化學實驗練的。炸魚炸得好,某些化學實驗也做得好,說不定還能幫助我過幾天考竺可楨學院呢。」
褚秀聽得一愣一愣的,也就顧不上訓斥丈夫了:「做炸魚,跟化學實驗有什麼關係?」
顧轍也只好硬着頭皮往下隨口編:「當然有關係啦,油炸就是美拉德反應嘛,要控制美拉德反應的羰氨產物,關鍵就是溫控啊。
在扶桑有個叫『早乙女哲哉』的,炸了五十年魚才總結出『油其實就是一種能量載體,不同比例的混合油可以給炸魚帶去不同層次的反應』。
這說白了,不就是利用了混合脂類有機物的比例、來調節發煙點嘛?我們平時說的油溫,換算成化學定義就是一成三十度。五成油溫開始冒煙、針對的是初榨花生油。
如果換成更健康更不飽和的椰子油、甚至橄欖油,三四成油溫就冒煙了。我別的不敢說,單說對各種比例混合油的煙點掌握,絕對比早乙女哲哉都專業。」
顧轍絕對沒瞎說,剛才中午吃炸魚的客人,都說今天的特別好吃。
他也真沒刻意練廚藝,完全是為了後續的實驗考試,會用到這些有機油脂溫控分離的知識,他怕三日不操手生荊棘。
褚秀雖然聽不太懂兒子說的,但看他那舉重若輕的語調神色,就覺得很驕傲。
至少不用擔心兒子胸無大志了。丈夫亂說話的事兒,也被她拋諸腦後。
顧轍見狀,也趁母親心情不錯,從錢包里掏出一疊錢。
「媽,這裏是兩千塊,我這幾個星期,抽時間做券商宣傳賺的,我還留了一千多零花,這些你先拿去,但願能幫家裏一把、把這個月的按揭缺口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