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來。
;;;紀京辭解開身上的披風,動作溫和輕輕披在謝雲初身上。
;;;清風徐徐,將小郎君鬢邊碎發吹散,小郎君鼻子被碎發搔得發癢,睡得很不安生。
;;;紀京辭撐着倚欄,抬手將小郎君的碎發攏開……
;;;已經睡着的小郎君睫毛顫動,緩緩睜開眼,模糊的視線聚攏,紀京辭輪廓如畫中仙人的五官……帶着溫潤淺笑,毫無預兆出現在眼前。
;;;「阿辭……」
;;;紀京辭幽邃的瞳仁收縮,為謝雲初攏發的手頓住,心如被一隻大手用力攥緊。
;;;原本打算在謝雲初殿試之後求證的事情,答案陡然攤開在他的眼前。
;;;他愣愣盯着眼前的熟睡過去的小郎君,一動不動,儘管有所準備……可這聲「阿辭」還是如同響雷在他心口炸開,似乎已驗證了那個荒唐不已的猜測。
;;;他震驚到腦中一片空白,如被雷電擊中般,酥麻之感沿着他僵硬的身體從腳底竄上頭頂。
;;;紀京辭喉頭翻滾,嗓子發乾,酸澀的熱流在他心口翻江倒海。
;;;他一瞬不瞬,看着眼前人。
;;;謝雲初撐不住沉重的眼瞼閉目,哽咽輕喚:「阿辭……」
;;;紀京辭唇瓣囁喏,想要應聲,喉嚨卻像被人掐住,發不出一絲聲音,脹痛。
;;;他克制着情緒,克制住想要輕撫她面容的手,就那麼定定看着盡在咫尺的謝雲初……眼仁紅的厲害。
;;;紀京辭從不信鬼神,可雲初死後,他無數次期盼着能在那無妄山……她的葬身之地,得遇她的鬼魂。
;;;他將自己灌醉,企圖能等到她入夢。
;;;雲初……
;;;好想她……
;;;無數個日日夜夜。
;;;想得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他曾以為,雲初不曾入任何故人的夢中,不回故地,是因她以為故地無人期盼她。
;;;那個被他親手埋葬的雲初,和眼前的雲初重疊在一起,讓紀京辭頭疼欲裂,呼吸艱難,試探着……想觸碰謝雲初,卻又在咫尺停下,手心攥住。
;;;他咬着牙關,額頭和頸脖的青筋凸起,淚水順着睫毛險些落在謝雲初的臉上。
;;;「阿辭……」小郎君不知夢到了什麼,語聲急切悲傷。
;;;「我在……」
;;;他開口,醇厚的嗓音變得沙啞。
;;;夢中哽咽喚着紀京辭的謝雲初聽到回應,緊繃的唇角終於舒緩開來。
;;;紀京辭靜靜凝視着謝雲初。
;;;半晌……他抬手擋住眉眼,忍不住低笑一聲。;;;;柳四郎看着直起身來,髮帶飄揚,眉目含笑的謝六郎,唇角也露出了淺笑。
;;;他同謝雲初說:「記的給四哥寫信!」
;;;謝雲初頷首。
;;;目送柳四郎離開,謝雲初跌坐回倚欄上,她呼氣之中都是濃重的酒味,難受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領,開口:「元寶,我在這兒透透風,你去將師父給我的東西取來。」
;;;「六郎一個人嗎?」元寶有些不放心。
;;;謝雲初將頭枕在胳膊上,閉上眼:「這是在謝府不是外頭,別那麼擔心,去吧……」
;;;她的院子裏僕從太多,這會兒齊媽媽和劉媽媽不必說肯定都在院子裏候着,母親和長姐說不準也在。
;;;她反而沒法看紀京辭讓元寶帶回來的東西。
;;;「若是母親和長姐問起,你就說我沒醉,在湖心亭透風,讓她們不必擔心,一會兒我再去請安。」謝雲初閉着眼睛擺手示意元寶快去快回。
;;;「好,那元寶去去就回。」元寶小跑離開。
;;;前院。
;;;謝雲初被元寶扶着剛走沒多久,紀京辭便來了。
;;;紀京辭約莫是沒有想到到了這個時辰,謝府還是這樣熱鬧。
;;;他不想引人注目原本準備明日再登門,卻被魏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