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自稱大儒,大儒不應該虛懷如谷,心懷天下嗎?狹隘,自私,狂狷,不堪大用。」秦懷道還不客氣給對方貼上標籤。
所有人同情地看向孔穎達,這個標籤一貼,恐怕要臭大街了。
李二見一代大儒居然被秦懷道罵暈過去,心有所感,看來,這儒學也不過如此,擺擺手說道:「來人,將孔祭酒送去御醫館救治。」
馬上有人上前將人抬走。
真要論起來,房玄齡也是儒門弟子,但房玄齡氣度不凡,不喜學派之爭,怕秦懷道被人怨恨,打圓場道:「漢王,不知本次大考題目是什麼?」
「公開、正式場合當然不能表現太過親密,秦懷道正色說道:「回房相,是一道策論,論儒學如何治國。」」
「論儒學如何治國?」
眾人不屑地撇撇嘴,這題目也太簡單了吧?果然不通儒學經義之妙,也就只能出這種開蒙學子都能作答的簡單題了。
不過,此科穩了!
大批學子中榜也是好事,聖人門徒壟斷三省六部大小崗位,儒學必將大盛。
房玄齡也有些詫異,這題——太簡單了吧?
不過,房玄齡了解秦懷道,不可能真的不學無術,真要是不會出題,完全可以上門問自己,出這種題恐怕別有深意,思索起來。
李二不愧是帝王,站得高,看得遠,結合趕出監考官,怒懟孔穎達之事瞬間想到很多,隱隱猜到這題目深意,不由得看向秦懷道,目光有些複雜。
眾人神情各一,沉默不語。
片刻後,李二正色說道:「此題,甚妙!」
說完轉身離開,不再多言,也算為此事蓋棺定論。
眾人見李二贊同,不好再鬧,趕緊跟着離開。
房玄齡擔心李二心有芥蒂,趕緊追上去說道:「聖上?」
「隨朕來。」李二低聲回了一句。
君臣兩人默契地不再說話,免得被身邊人聽到,默默趕路。
眾人很快散去,回自己崗位,李二帶着房玄齡來到甘露殿,君臣二人圍着火爐坐下取暖,李二擺擺手示意內侍全部離開後反問道:「玄齡,你也是聖人門徒,朕想聽一句真話,儒學能治國?」
「這……」
房玄齡滿臉苦澀,不知道如何作答,要說不能吧,自己也是入門子弟,要說能吧,又是昧着良心。
「怎麼,這個問題很難回答?」李二催問。
房玄齡見躲不過,只好如實說道:「回聖上,儒學能治國,但遠遠不夠,別的不說,單算術一道就不是儒學擅長,而不通算術,治理一縣都會被人蒙蔽,人口,稅賦都查不清,何況治國。」
「這番言論當初漢王也提到過。」
李二說完心生感慨,苦笑道:「儒學崇尚的是仁義,德治,是三綱五常,以此定人倫可以,治國絕對不行,否則還要貞觀律作甚,這麼簡單的道理朕不信儒生不懂,恐怕是裝不懂,意圖提高儒學地位吧?為了一派學說地位不惜貶低其他各派,枉顧朝廷利益,其心可誅。」
「聖上英明!」
房玄齡苦笑道,忽然想到什麼,繼續說道:「儒學不能治國,卻能定人倫,立道德,漢王也看到這點,所以今科題目讓學子策論儒學如何治國,學子如果以儒學主張作答,必難有理有據,說服於人,甚至淪為荒謬之談,誇誇其談,可不以儒學主張作答,就是離經叛道,儒門叛徒,漢王這是……」
後面的話房玄齡不好說出口。
「太陰險對吧?」
李二替房玄齡說出口,忽然心情大好,笑道:「這是陽謀,就算考生看透也難以作答,是兵家之道,難怪漢王剛才自稱兵家,就是不知道漢王此舉真實目的,難不成讓考生為難,無人高中?」
「應該不可能,漢王此舉恐怕另有深意,聖上不妨再看。」房玄齡趕緊勸說,生怕李二一怒之下又做出不好的事。
「也好,那就再看看!」
李二答應道,眼中精光閃爍,心思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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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6章 氣暈孔穎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