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的太子統領也好,便頷首說道:「擬旨,封徐世績為北路軍大總管,節制靈州、夏州、安北都護府兵馬,以長城為界,務必擋住突厥,牛進達暫理北衙司大將軍,太子暫理南衙司事宜。」
「遵旨!」王德趕緊答應一聲。
暫理和暫領,一字之差,天壤之別。
大家聽出李二內心其實並不放心,只是暫理事務,並不是暫時統領,軍權還是控制在自己手中,一個個心思各異,沉默不語。
李二當然清楚這麼做不妥,但只要儘快解決吐蕃,挾勝利之威回去,一切都不是問題,冷厲的目光落在劉宏基身上,追問道:「夔國公,吐蕃在你手上丟失,可有信心重新奪回?」
「這……」
劉宏基有些懵,看不透李二想幹什麼,猶豫片刻,越眾而出,拱手道:「回稟聖上,臣年邁,行動大不如前,有心無力,恐……」
「夔國公無須謙虛,謹慎。」李二擺擺手打斷道:「國難當頭,當眾志成城,夔國公,朕許你精兵兩萬,攜攻城器械連夜出城,奇襲吐谷渾王城,不得有誤。」
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軍議時違抗命令當斬,戰敗也要砍頭。
這是逼人拼命了,劉宏基想到了李二的薄涼,也想到了會懲治自己,但沒想到如此堅決,兩萬人深入後方去襲擊吐谷渾根本辦不到,就算成功也是慘勝,吐蕃只需四面合圍,還是死路一條。
能弒兄囚父,又豈會不薄涼?
但軍令不可違!
劉宏基心中一苦,應道:「遵旨!」
李二滿意地點頭,繼續說道:「此去兇險,伱兒劉仁實就留在朕身邊吧,擬旨,夔國公之子劉仁實文武雙全,忠心仁厚,甚得朕心,擢升為左典戎衛游擊將軍,望勇立新功,不負朕望。」
從校尉擢升為游擊將軍,跳過郎將,提拔不可謂不快。
但劉宏基心中悲涼,提拔不過是做個人看的,真正的目的是做人質。
自己可就這麼一個兒子啊。
劉宏基憋着苦,擠出幾分笑容感激道:「謝聖上恩典。」
「安心去吧,朕等你好消息。」李二滿意地笑道。
……
金城郡。
郡守府,論欽陵卻臉色陰沉的可怕,張掖郡戰敗的消息已經傳來,十萬大軍全部被殺,堆成了高高的京觀,好在負責查探的斥候被當場斬殺,一旦消息傳開,軍心肯定動搖,後患無窮。
十萬精銳大軍啊,還有城池依託,怎麼就全部被殺了?
論欽陵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特別是斥候說城牆倒塌,城門被毀,城門也就算了,那高大厚實的城牆怎麼會倒塌?
除非……
忽然,論欽陵想到了吐蕃王城被攻破的情景,王城那高大堅固的城牆不久倒塌,一定是漢王又攜帶了那可怕的武器,到底是什麼?還有多少?
關鍵是……金城郡接下來怎麼辦?
面對朝廷進攻無所畏懼,十萬雄兵在手,來多少殺多少,但要是漢王反殺過來,金城郡豈不是如張掖郡一樣隨時可能被攻破?
越想心中越慌。
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眸死死盯着地圖,一個大膽的計劃浮現腦海,大喝道:「來人——」
「右帥,有何吩咐?」一人衝進來。
「擂鼓,聚將,本帥要東下,搶在突厥之前攻打長安。」論欽陵殺氣騰騰地喝道,一雙眼眸時而落在地圖的北方草原,時而落在長安,越想越覺得可行。
有突厥從北方草原進攻,必能拖住大唐北方兵馬,至於朝廷大軍,已經被吐谷渾兵馬死死纏在河州,無法分身,自己要面對的不過是擋在前面的三萬援軍,一旦拿下,滿盤皆活。
想到能馬踏長安,論欽陵亢奮的渾身顫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