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瞪大眼睛。
只見遠處河谷上,兩支隊伍從東西兩側夾擊,待靠近一百米左右時紛紛拉弓拋射,速度不減,卻一偏馬頭,一支朝南沖,一支朝北沖,繼續拋射,箭矢如雨,帶着恐怖的尖嘯聲紛紛落在部落里。
部落響起來示警的鑼聲,還有慘叫聲,亂成一團。
然而,兩支隊伍繞着部落猛衝,首尾相連,將部落團團位置,卻又誰也不會撞擊誰,也不會阻擋誰的視野,都對着部落一個方向快速拋射,這種攻擊根本不需要瞄準,大概就好,全憑運氣和數量覆蓋。
馬速奔跑起來,越來越快,濺起雪花漫天,兩條狂奔的巨蟒漸漸變成一條,宛如一體,慢慢收緊包圍圈。
包圍圈內的部落見到處都是攻擊,加上氈房遮擋視線,看不太遠,不知道來了多少人,都慌了,一些人跳上馬往外沖,試圖反擊,卻成了活靶子,更多箭矢重點照顧過來,被射的紛紛跌下馬,根本組織不起有效攻擊。
秦懷道看着這一幕,心中稍微鬆了口氣。
程處默贊道:「將軍,這幾乎是在圍殺,以兩千對一千控弦之士,兵力佔優,又是突然襲擊,打了個措手不及,此戰必勝。」
「不到最後一刻不能放鬆。」秦懷道提醒道。
程處默嘿嘿一笑,沒接話。
房遺愛跑上來說道:「將軍,可否讓末將帶人衝殺下去,攪他個天翻地覆,儘快結束戰鬥。」
「你想怎麼打?」秦懷道反問道,想看看這傢伙腦子有沒有貨。
「這還不簡單?擒賊先擒王,只需要衝進去,直奔那最大的帳篷便是,那應該是他們部族首領所在地,部族首領一死,其餘不在話下。」
「倒是有些想法,不過,此戰本將已答應將功勞給安國公,絕不能食言,以後有機會再讓你沖陣斬將。」秦懷道笑道。
「無妨,末將不要功勞,就想打一架。」
「服從命令吧。」秦懷道懶得解釋,文官之首房玄齡的兒子要是立了功,安國公也不敢不給,就算不要,將來算功的時候必然會少算些給安國公,這不是給人添堵,膈應人?
為將者,斬將奪旗!
為帥者,統籌大局!
作為主將,秦懷道不得不事無巨細,面面俱到。
軍令如山,房遺愛雖有不甘,但也沒再說什麼。
「巨蟒」還在收縮包圍圈,繼續絞殺,每一名士兵都知道戰術,沒人冒進沖入部落,也沒人亂跑,緊跟着前面的馬往前沖,一邊快速拉弓射箭,這種騎射從小玩到大,太熟悉了。
沒有預料中的有組織突圍,絞殺漸漸接近尾聲。
秦懷道看着前方,漸漸感覺有些不對勁,沉聲說道:「薛參軍,此部落真有一千控弦之士?」
「千真萬確!」薛楓肯定說道。
程處默也發現不對勁了,說道:「看着不像,這戰鬥力很一般。」
「寶琪!」秦懷道扭頭看向尉遲寶琪。
尉遲寶琪趕緊應道:「在!」
「安排四隊人馬分別偵查四個方向,搜查範圍二十里,天黑前務必歸隊。」秦懷道叮囑道,天寒地凍的晚上一般人真不敢出門,但戰場上不能有任何僥倖心理,否則就是死。
「遵令!」尉遲寶琪趕緊去了。
「我去吧?」房遺愛主動請纓。
「你懂斥候之術?」秦懷道反問道。
「不就是看看有沒有人嗎?」房遺愛反問道。
秦懷道懶得搭理,這貨是個莽夫,武勇是用的,畢竟不是將門之後,沒有受過相關訓練,也就留下來保護自己還行。
房遺愛還想爭辯,李德謇低聲說道:「遺愛,不得胡言,這偵查非同小可,從腳印可以判斷經過的人馬數量,從糞便可以判斷出經過的是戰馬、騾子還是羊,從行軍灶同樣可以看出多少人,從營地能判斷處經過的隊伍是否精銳等等,博大精深,不可任性妄為。」
「這麼多道道?」房遺愛沒有堅持了。
秦懷道有些詫異地看行李德謇。
李德謇解釋道:「小時後跟着父親在軍營呆過,多少知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