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責大臣,你倆才是無禮之輩,真正的有辱斯文,不想死就滾!」
這一刻,大家恍然,怔怔地看着秦懷道,目光複雜,都是同年人不假,但秦懷道是國公,爵位高太多,還是朝中三品大員,彼此差距早已天壤之別,豈能平等論交,隨意玩笑,辱罵的?
無爵,無官身,辱罵朝中大臣就是逾制,就是不守禮,秦懷道沒有當場反擊,報復,只是罵幾句讓對方滾,已經大度了。
這一刻空氣忽然安靜,透着幾分壓抑,沉悶。
孔穎達遵禮循禮之人,雖然不喜秦懷道如此咄咄逼人,但也挑不出毛病,但也不能眼睜睜看着武夫欺負自己學生,冷聲說道:「護國公,這裏是斯文之地,文雅之所,不是你的中軍帳,收起你的威風。」
「你要挑起文武之爭?」秦懷道同樣不給對方面子。
「放肆,詩會之地,高雅之所,要不是豫章公主請求,你一個武夫連進來的資格都沒有,滾出去!」孔穎達也是火爆脾氣,一旦上來,李二都敢頂。
秦懷道動了真火,原本只想找個藉口離開,既然上升到文武之爭的地步,就不能再退,否則丟的就是整個軍方臉面,看到案几上有紙筆,拿起毛筆冷冷地說道:「很好,既然你們找死,那就成全你們。」
滑落,筆走游蛇,揮灑潑墨。
豫章原本還擔心秦懷道一怒之下動手,沒想到拿起筆寫起來,心中莫名多了幾分期待,趕緊上前查看,一邊吟誦起來——從軍行。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一句出,眾人驚,紛紛起身圍攏上來。
第一眼,大家看到的是秦懷道的字,金鈎鐵劃,力透紙背,給人一種熱血、剛猛的氣勢,一筆一划宛如一名戰將在揮舞戰戈廝殺,氣勢逼人,都忍不住心中一驚,這字,已經寫出意境了。
再看詩句,開篇直抒胸臆,烽火歲月里,一個心有不平,有抱負的人躍然紙上,想到秦懷道第一次帶兵出征,一個個心中恍然。
第一句說起來不算多精妙,豫章精通詩詞,有些擔心秦懷道接下來寫得不好,後悔叫過來了,但事已至此,只能忍着,不由吟誦出第二句——」牙璋辭龍闕,鐵騎繞龍城。」
莫名的,豫章想起秦懷道當初辭別皇宮,執兵符,率大軍而去,縱橫契丹,再下高句麗,圍敵攻城,勇猛殺戮的畫面,心中莫名心疼,淚眼婆娑起來。
抄詩歸抄詩,但秦懷道保持清醒,將原句中的鳳闕改成龍闕,以免生出禍端,腦海中不由響起當初征戰高句麗的情景,天寒地凍,將士們卻在用命搏殺,血灑他鄉,心中一痛,寫得慢了幾分,鄭重了幾分,帶着某種虔誠,仿佛在告慰,又一行出現在大家面前——「雪暗凋旗畫,風多雜鼓聲。」
或許是被秦懷道的氣勢感染,大家屏住呼吸,仿佛看到了大雪紛飛,看到了軍旗黯然失色,狂風怒吼,夾雜咚咚戰鼓聲,看到了將士們悍不畏死地衝鋒,而自己卻在溫暖如春的房間裏吟詩作對,爭風吃醋,自詡高人一等。
莫名的,一個個臉上火辣辣的,生疼!
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誰又能真的沒理想,沒報復?!
秦懷道想起了戰死的勇士,用生命守護大唐,卻守護了一群自以為是的書生,心中憤慨,恨不能長嘯一聲,最後一句一揮而就——「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
靜,全場一片死寂,鴉雀無聲。
所有人盯着最後一句,忽然想到了秦懷道剛才說的話,大家果然是在找死。
此句一出,加上秦懷道的身份,用不了一天就能傳遍整個長安,成為指責書生的名句,甚至口頭禪,將所有書生釘在恥辱柱上。
狠,太狠了!
簡直是殺人誅心!
李承乾看到最後一句好懸沒暈死過去,事情由自己引起,這個鍋死死扣在自己頭上了,以後天下書生還有會敢跟自己往來,這是絕自己的路,心中大恨,兩眼赤紅,盯着秦懷道說道:「你,簡直狂妄,你這是在找死。」
「找死嗎?」
秦懷道不屑地譏笑一句,拿起一張紙繼續寫道——「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寫完毛筆一丟
第248章 詩會發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