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教坊司嫁給面前這個男人已經五年,也不知道發了什麼昏,當初錦衣玉食的日子不要,跟着他粗茶淡飯,自己還要每日出去工作養家。
曾經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纖纖玉指也變得粗糙多了老繭。
可她卻很開心。
不同於教坊司迎來往送,強顏歡笑,在這個男人面前,她可以放肆地做自己。
而就當她為未來生計感到煩惱之時,她很明白自己的容貌姿色會帶來很多煩惱。
所以一份工作總是做不出。
好在她的夫君被遠方親戚找到,繼承了一大筆財產。
具體有多少,夫君沒有說,只道一輩子衣食無憂,然後出手就是一萬兩。
雖然不及夫君半年就在教坊司花了十萬的豪奢,但足以讓他們兩人過上富足的日子。
只是以往的習慣一時改不過來。
而且她心中高興,便聽什麼,見什麼都是高興的。
她伺候着方長洗漱,然後兩人一起吃過早飯,便一同去找房子了。
很快。
隨着一筆筆銀錢的支出,房子,管家,護院,丫鬟,廚娘,門房便全都備好了。
如煙擔心財不露白,不該這麼大手大腳花錢。
萬一被什麼人盯上,可就後悔莫及了。
但夫君卻不以為意,該買就買,該花就花,久而久之,也不見什麼人來找麻煩。
如煙提着的一顆心便定了,暗道國都乃是天子腳下,治安好,他們又請了護院保鏢,應當是無事了。
時間一晃而過。
如煙漸漸習慣了富太太的生活,順道撿起了以前的愛好,詩書琴畫,還有自家夫君最喜歡聽的琵琶。
這日。
一番歡好過後,三十歲的如煙對着鏡子細細數過眼角的幾道細微的皺紋,又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暗暗嘆了一口氣。
「夫君,方家總要有個後人,你再娶一個吧。」
正躺在床上聖賢狀態的方長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道:
「你還有幾分姿色,我對你還沒煩呢。」
「況且我方家血脈特殊,一向傳承稀少,不然你以為我二大爺的遺產怎麼來的。」
如煙不由低下頭,有些羞,又有些感動。
又是三年。
如煙為求生子,拜佛歸來的路上撿到了一個小女孩,十三四歲的年紀,生得伶俐乖巧。
結果小女孩在家中還沒待上半年,皇帝就派來了欽差,說小女孩是皇室走失的公主。
如煙對生兒育女也漸漸認命了。
大夫說她的身體沒問題,丈夫的身體也沒問題,那麼或許就和夫君所說的一樣,方家血脈有異。
如煙以為時光會如此平靜度過之時,意外還是發生了。
回到皇宮的公主居然請求皇帝賜婚,對象就是她的夫君。
面對宮中內侍帶來的聖旨,如煙悽苦地對方長說道:「夫君,你休了我吧,公主是不可能做妾的。
那公主是我帶回家的,一切都是我的命。」
方長卻嚴詞拒絕,直接將內侍趕出了府。
上天作證,這不是他安排的劇本,只怪他魅力太過驚人。
然後如煙便與方長下獄了,罪名是違抗聖旨,秋後問斬。
監獄中。
盛裝而來的小公主面對方長,情深款款。
「方郎,本宮對你一片痴心,只要你答應成為駙馬,我可以去向父皇求情赦免你們的罪行,而且如煙姐也能入府陪你,但你要先休了她。」
方長握緊了身旁如煙的手,再次拒絕。
小公主負氣離去。
如煙感動萬分,卻只能趴在方長懷中痛哭。
兩個月後,方長和如煙將要行刑之時,慶國起了叛軍,數日間連克數城,打到了國都。
偌大的慶國國都沒有抵抗三日,國都便被叛軍攻破。
一隊叛軍攻入死牢,將方長兩人救出。
然後就在如煙懵逼的眼神中,自家丈夫就成了叛軍首領流落在外的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