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大換界前正陽首長為何突兀地調他去通榆?」
於道明一呆!
明月又款款道:「方哥幾個孩子我知之甚少,憑感覺,白鈺拖到大換界後出手必定有深遠算計,或許——我完全亂猜的,或許他從某個渠道得到某種暗示,即大換界後允許動程庚明;我再亂猜一點,到目前為止還沒接到老黃海任何消息,說明他們對程庚明醜惡行徑也看不下去,默許立案調查?只要查處不在他們手裏就不算對不起昔日兄弟,老領導覺得呢?」
到底一級就是一級水平!
霎時於道明悟出自己只能當到省長而始終邁不出省委書計那道坎的根本原因,最終靠振興中原領導小組組長頭銜方才勉強躋身副國級,實質與明月
這些真正主正一方的地方大員還是有差距。
這種差距並非體現在講話水平藝術、處理突發事件能力、人際交往範圍等方面,而是分析問題解決問題的深度廣度。
好比今早城北菜場蔬菜漲了兩毛錢,普通老百姓發幾句牢騷該買還是買,頂多再跑兩個菜場看看行情;市場管理員關心導致漲價的原因,是批發商故意抬價,還是入場菜農覺得費用太高?鎮長聽說後第一反應詢問轄區內蔬菜生長情況,販運到外區域與本地的比例,菜農負擔是否過重;***則要考慮種植蔬菜總面積以及針對蔬菜大棚出台優惠正策。
「就是說程庚明已是必查之勢,縱使鍾紀委立案都不會有人說情?」於道明問道。
明月還是微笑:「都是猜測,一家之言。其實我很欽佩正陽首長深謀遠略,華傑首長步步為營,以他們的風格和睿智應該早早托話讓程庚明退了,但他沒退,明擺着要被當槍靶子,怪不得別人。」
「唉,象小方那樣果敢決斷的畢竟極少數,絕大多數人嘗到權力的甜頭便樂不思蜀,不到黃河心不死啊。」
於道明感慨道。
明月臉上抹過一絲黯然,但仍穩穩控制住情緒,道:「老領導是從大局角度提的建議,我覺得很有道理。案子鬧得太大畢竟影響不好,不利於幹部隊伍穩定團結就按廳級幹部標準處置流程吧,相信思危同志那邊會掌握好輿情分寸和熱度。」
暗含兩層意思:一是查處廳級幹部的主動權在省紀委,鍾紀委不干預;二是「標準處置流程」下鍾紀委不會貿然介入。
另外明月暗示居思危那邊也要有所作為,注意防控輿情風險,萬一成明被抖露出來就是程庚明,局勢便有可能失控,鍾紀委想迴避都不行。
至此於道明很愉快地達到了目的。
之後雙方閒聊了會兒,看着容貌依然質樸而充滿靈氣的明月,眉目間隱約透着幾分俏麗可愛,於道明不由暗嘆她真不容易——
作為老雙江領導,他比外界都了解她悲摧的婚姻,老公外面有人,幾十年前便貌合神離沒一起過。她為了保持正面形象特別維護「大山女孩」招牌,在方晟勸說下勉強維繫破碎的婚姻。據於道明掌握的信息,方晟與她是清白的,但更凸顯其不幸,等於獨自捱過漫長的歲月。
誠然單身女人都會遭到外界惡意的揣測,包括與方晟的關係,包括她着力提拔年輕壯實的帥哥等等,於道明相信她的道德底線與做人原則,這方面早在她抽調到雙江省正府工作期間就被證明。
她老公也是奇葩,多次打着她的幌子向組織伸手要官,還別說,地方教育部門領導就吃這套,「破格提拔」他為某中學副校長;明月主正碧海後,他又瞄中市教育局長寶座,這回被她發現了,輕輕一查問題寫了兩大頁紙然後貶至安如玉管轄下的聾啞學校。
安如玉工作能力一般般,做人卻很玲瓏八面,在明月授意下將其老公看得死死的從此再無翻身機會。
想到安如玉,又聯想到小牛,於道明心裏又喟然長嘆。當年回京後由方晟巧妙安排下幫小牛辦了手續,然而京都到底還是不方便,不知何時起好像自然而然地兩人便不再往來,小牛憑着事業單位退休人員身份居於方晟秘密購置的小四合院裏,又找了個老伴生活安逸而平靜。
於道明大病痊癒後悄悄溜過去看望過她一次,兩人喝喝茶、拉拉家常,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你沒法給她將來,就應該讓她有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