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挫後有些沮喪的樓遙,以及暨南申委統戰部長姚家陵。
之前存在感很低,公開場合絕少發聲的姚家陵居然也跟吳曉台交情不錯,再想想冷漠至拒人千里之外的談戎都能被邀請作客,不能不佩服這傢伙廣交朋友的本事。
由於中途拐了兩站耽擱不少時間,白鈺抵達時已十一點多鐘,詹小天獨自在地下室玩保齡球;俞晨傑、樓遙流連於後院假山盆景;姚家陵則在書房翻看古籍。
「老弟真是大忙人,上回沒來,這回就差你開席!」
吳曉台親熱地拉着白鈺來到陽光室,這是挑出二樓平台做的休閒角,視野開闊且隔音效果好,適宜私密性質的談話。
吳曉台先介紹姚家陵的背景,並非家族
子弟,也非傳統意義嶺南本土系,而是平民出身、嶺南大學哲學研究生後出國讀博再回來走選調生路線,分配到民正系統後以三年一級的勻速穩步前進,其四大標籤都熠熠生輝:
少數民族;哲學專業;海歸博士;平民出身。
因為組織架構和幹部配置的需要,姚家陵憑四大標籤總能與某個選拔條件掛上鈎,而且他這個路數幾乎沒什麼競爭,可謂賽道極窄選手極少,毫無懸念一路升到申委常委、統戰部長位子。
他比吳曉台年長几歲,做到申委常委後正值年富力強的時候,但很快發現一個問題:
仕途遇到天花板了!
其實也正常,那就是內地官場而言做到統戰部長基本是一個幹部所能觸及級別的最高職務,有的統戰部長還兼正協**,意味着從常委退下來後還有幾年過渡期,僅此而已。
試想以姚家陵的年齡能不着急嗎?他可不會想之前四大標籤走了捷徑,作為平民階層已領先於同齡百分之九十的幹部。
就在這時遇到了吳曉台。
吳曉台愛人是嶺南大學研究生導師,通過這個略有些勉強的紐帶兩人很快成為朋友……
「哲學向來是四大深坑專業之首,能混畢業就不錯了居然讀到博士也真的了不起。」白鈺笑道。
「作為四大熱門專業的經濟系研究生自我感覺良好麼?」
吳曉台笑道,「周沐去了怎麼樣,吵了幾回?有沒有沖你拍桌子?」
「嗯,逢會必吵,所以曉台把她發配到湎瀧讓我受罪,真不夠義氣。」
「還別說長得蠻不錯,身材也好,特別夏天有兩次擼起袖子跟我吵,我就想幹嘛不把裙子卷上去吵呢?那樣更讓我分神啊。」
兩人哈哈大笑。
吳曉台轉入正題,道:「想必老弟已經猜到,省里派周沐去湎瀧並不為了幫你找個吵架對手,另有深意。」
白鈺也收斂笑容道:「她的主要任務是平衡都家內部兩門間矛盾,倒也不完全給屠鄭雄拉偏架。」
「老弟一眼看穿了,厲害!」
吳曉台豎起大拇指道,「可能外界甚至屠鄭雄都覺得都家把你當作頭號對手,那可真是戰略誤判,嚴重低估都家的涵養……」
「也高估我的段位。」白鈺接口笑道。
「哈哈哈哈,」吳曉台也笑,「同樣省里也面臨平衡問題,都家哪一門都不能得罪,因為人家畢竟是親兄弟,最好井水不犯河水太太平平地相安無事。」
井水不犯河水,這就是幕後人物借吳曉台之口要表達的意思,也是今天談話主題。
不然大年三十聚啥會?
吳曉台借周沐的事把話說得很清楚——防止戰略誤判,即我把我的意圖攤開來,你也說明白你的想法,雙方都知道彼此底線這樣才能相安無事。
喝了兩口茶,白鈺道:「我到湎瀧主要任務是抓經濟,切實改變其落後不振的局面,如果一團和氣卻一事無成,我想從京都到省里都會不滿意,不是我想要的結局。」
吳曉台道:「老弟在上電等地都有上佳表現,鍾組部對你期望很高,正如晉北的晨傑。」
「在這個過程中肯定要觸及到既得利益者的蛋糕,打破和重新調整市場,來自地方的阻力和挑戰將會很激烈,所以我視察羅家嶺途中才有那樣規模的狙殺,我從沒懷疑過都家,它要是下作到這種地步也不可能穩踞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