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準備怎麼辦?」
婁成坤兩手一攤:「不知道啊,所以才來問你。別家領導配偶、子女都是掛名,我是正兒八經做實體,全潤澤都知道的,怎麼個規避法?」
「為何規避?」
「呃,可不是怕影響你嗎?」
婁伯林道:「影響我什麼?我的正治命運跟市委書記沒關係,或者說關係甚微,決定權在省委!」
「那就沒關係囉?嚇我一跳。」婁成坤面露喜色道。
「那倒不是,成坤,」婁伯林深沉地說,「這位新來的市委書記,可能跟之前所有市委書記都不太一樣!結合他在雙江走過的足跡,對於象我家這樣老子做官兒子經商的情況,屬於他嚴厲打擊範疇,並且,屢
屢被他得手!」
「我也聽說了,因為他本身很有錢,身邊又不缺漂亮女人,尤如全身長刺的刺蝟,很難下手呢。」
「惹不起我們躲得起,避其鋒芒不要正面打遭遇戰,平翰集團身子太重,經不起折騰。換而言之,恨他的人很多,我們何必出頭打第一槍?扳倒市委書記的代價會很慘烈,划不來。」
婁成坤到底是南方省份土生土長的生意人,凡事考慮成本精於算計,從不會為虛名或賭氣跟正府對抗,點點頭說:
「爸說得對,我也琢磨着把公司、工廠轉移到臨州,最近為徹底拉開與潤澤的距離,推出一系列企業落戶優惠政策,既能減稅降費,又規避『領導幹部子女不得在本市經商辦企業』條款,一舉兩得。」
婁伯林露出深思熟慮的神情,沉吟片刻道:「最好在臨州找個代理人,別讓任大偉抓住把柄,那傢伙也不是好人,現在見面笑嘻嘻的,沒準什麼時候背地裏扎一刀。」
「那邊有位大學同學開了家小公司,要麼先注資實現絕對控股,然後以他的名義辦理相關手續?」
「私下要簽補充協議,避免出現經濟糾紛,人心隔肚皮啊,」婁伯林停頓片刻又說,「潤澤這邊該收的都得收,暫時虧點都沒問題,不可因為繩頭小利壞了大事。」
「集團這塊沒問題,本身資質、經營和產業都很規範,可綃紗夜總會怎麼辦?」
「綃紗夜總會」
婁伯林也犯了難,摸着快要禿頂的腦袋斟酌良久,道:「那個是以曉健的名義跟畢司令、葉省長親戚合開的吧?不能動,也動不得」
四年前葉副省長還是省發改委主任時,受婁伯林慫恿,與潤澤軍分區畢司令三人合開了綃紗夜總會。
表面上夜總會經營酒吧、歌廳、迪吧、舞廳、沐浴、足療、按摩等項目,實質主打的卻是在南方十分盛行、卻被嚴厲查處的——鴨-店!
原因很簡單,有首詩寫道「商人重利輕別離」,南方重商主義嚴重,在外做生意、做工程、打工的人非常多,時間久了女人寂寞難耐,免不了到夜店尋求刺激。腰纏萬貫的富婆若碰到鍾意小伙兒,往往一擲千金甚至長年包養。
在男女感情上,女人一旦動了真情遠比男人瘋狂,也更捨得付出,不計後果地付出。所以鴨-店通常都非常賺錢,綃紗夜總會從開張之日起就日進斗金,財源滾滾。
然而整個潤澤市只有綃紗夜總會一家做鴨-店生意。
奧妙在於迫於社會壓力特別是倫理壓力,警方打擊鴨-店的力度往往是普通色情場所的十倍,基本做到有舉報必查,經濟處罰和行政處罰都相當重,的確讓違法亂紀者領略到高昂的犯罪成本。
綃紗夜總會呢,當然也有同行或基於公德道義者舉報,卻每次都能安危無恙。因為婁伯林分管公安局,更因為葉副省長還兼省公安廳長!
從省到市都有保護傘,試問臨海境內誰敢惹綃紗夜總會?
還有,通常來說酒吧、歌廳、夜總會都是黑勢力瞄準的對象,免不了上門收取保護費之類,否則成天派人鬧事、鬥毆、故意找碴。潤澤這邊卻從沒流氓地痞敢找綃紗夜總會的碴。
是黑勢力很懂事,知道婁伯林是後台?
那只是原因的一方面,另一方面剛開始黑勢力打過綃紗夜總會的主意,每回剛動手就有一批虎背熊腰、身手不凡的便衣們包圍上來,將黑勢力渣渣們揍得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