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底下的弟子大抵分兩派,秦海舟那派,湯昭稱為「肝」派,大抵出身平民,以苦學為先,鄧崇那一派,可以叫「氪」派,出身更高,在材料上更捨得堆錢。剩下的弟子,只能跟着五師姐符清歡,也就是「魚」派,當一條鹹魚。
但這可不是單純的學習方式不同,而是真正的黨同伐異,內鬥霸凌,雙方在任何領域都針鋒相對,斗得烏眼雞一般。也就是上頭還有石純青,還有薛夜語,多少能管住,再加上兩人尚知分寸,才把烈度控制住,不至於鬧大。
湯昭很看不慣這種鬥爭,但他是後生,沒辦法管師兄們的事。再者他地位超然,專心學習,這些鬥爭波及不到他。
拋開這些,從出身和學習態度來說,湯昭自然更親近肝派,但也會和氪派弟子做生意,和兩個師兄關係也都還可以。至少沒紅過臉。
石純青發作一番,眾人轉為飲酒吃菜。湯昭維持氣氛,敬了幾次酒,大家吃喝起來,漸漸就揭過了尷尬。
敬到鄧崇那邊,鄧崇喝了酒,欲言又止,湯昭道:「師兄,可有什麼事?」
鄧崇遲疑了一下,道:「有點小事,回頭私下裏說。」
就聽秦海舟在旁道:「說唄,藏着掖着幹嘛?事無不可對人言……嗝……」
湯昭一看,秦海舟竟喝得滿臉通紅,說話舌頭都大了,連忙道:「師兄酒沉了,回去休息吧?」
秦海舟搖頭道:「我不回去,我還要喝。我沒喝多……嗝!」一口酒氣噴出來,眼中竟泛起水光。
鄧崇其實也喝了不少,只是他臉白,看不出酒來,突然指着秦海舟道:「哈哈,你哭了!你這慫炮喝哭了!」
秦海舟忽的一聲跳起來,叫道:「慫炮,你叫我慫炮?誰是慫炮?!就是因為你這慫炮,被人欺負了不敢還手,讓我們琢玉山莊抬不起頭來!為了給你出頭,我一個人打那麼多人,給人家踩在腳底下……你,你怎麼那麼慫啊!」說着提起鄧崇的衣領。
鄧崇也被觸動了心弦,緊接着反手扭回去,叫道:「都是你這蠢貨——要不是為了救你狗命,老子能那麼忍着?連家門的臉都丟乾淨了……你怎麼就不能懂點事兒?蠢材,蠢材!」
兩人說着,已然扭打在一起,一時椅子翻倒,桌布給扯下來一半,杯盤碗快嘩啦啦作響。
湯昭和江神逸就在旁邊,搶上去一人按住一個。鄧崇還好,理智還在,被湯昭按回椅子就不動了。秦海舟已經喝得天昏地暗,被江神逸一把按在花樹牆上還不住掙扎。但他清醒之時尚且不是江神逸對手,何況醉酒?只是不住鬧騰。
他叫道:「放開我,放開我!江神逸,你出身豪門大族,是不是也向着姓鄧的?」
這話就是胡鬧,江神逸本不必回答,哪知他竟回答道:「並不是。」
接着江神逸道:「我家裏不是豪門,他們都死了。」
湯昭悚然回頭,看向江神逸側臉,只見他神色比平時更冷靜,湯昭卻覺得他也喝多了,因為他嘴角上挑,竟似在笑,就聽他低聲道:「犯了錯誤,要受到懲罰的嘛。」
嗤——通!
外面一聲炸響,那是煙花的聲音。
湯昭如蒙大赦,大聲道:「放煙花的時間到了!外面有煙花,大家一起出去看吧。」
趁着大夥出門的空隙,湯昭悄悄請江神逸送秦海舟回去。正好江神逸也喝了好幾杯,送完人也可以回去休息了。
臨走時,秦海舟竟真的淚流滿面,抓住湯昭的手,像小孩子一樣哭泣,道:「都是我們沒用,丟了山莊的臉。給人白白欺負,一輩子也不能報還,只能跟自己生氣。你不要學我們,要給師父爭口氣……」
湯昭反握住他的手,道:「我知道了。當年有什麼恩怨,我們會替你報償。」江神逸在旁邊接了一句:「百倍奉還。」
青岩谷上空,一串串煙花爆開,五光十色,如夢似幻,沒有一絲不愉快的顏色。
花惜福抬頭凝望天空,滿臉喜意。
薛夜語也十分驚奇,雖然不是為她放的,也不由得心中喜悅,道:「這真不是阿昭的心上人嗎?花了好大的心思啊。」
石純青抬頭看天,道:「確實花了好大的心思啊。師弟是個
125 生日宴 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