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親的不孝子。
王老闆眼眶一紅,看着江曉亮和喬慧芳,激動的一個大跨步上前,深情並茂的大喊:「江哥,喬姐!」
王老闆的一聲大喊,把江曉亮和喬慧芳嚇了一跳,喬慧芳一個趔趄差點摔個屁股墩。
江祺心裏咯噔了一聲,覺得好像有什麼似曾相識,但又完全不同的劇情即將上演。
江曉亮都懵了,活像老年痴呆不認識自己兒子的老父親。
王老闆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工裝,指着指着自己的臉,還用手把自己臉頰兩邊的肉往後擠想把自己的臉擠小點,激動得手舞足蹈:「我是小王啊!」
「剛進廠兩個月還沒有轉正,木材廠就倒閉的小王,王尚進啊!」
「我當初和沈哥一起干裝修隊,結果裝修隊黃了欠了一屁股錢,您借了沈哥一筆錢。我爸讓我回村種地我不甘心,單獨找您借了一筆錢去菜市場賣菜,後來賣菜也沒賺到錢,您又借了我一筆路費讓我回家種地,您不記得了嗎?」王老闆看着江曉亮,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再生父母一樣。
可能是因為當初王老闆借的錢不算太多,江曉亮想了一下才想起來:「你是之前跟着老王師傅學手藝的那個小王是吧?」
喬慧芳也想起來了:「老王師傅的學徒小王我記得你前年還專程來我家拜年,咱們還和木材廠的幾個師傅們一起吃了頓飯。」
「對對對。」見江曉亮和喬慧芳終於想起了自己,王老闆激動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您當年破產的時候我才剛回村種地,手上也沒錢給您,只能各個親戚借了點錢把之前借您的錢還您。」
「您不記得我也很正常。」
「這些年我一直很自責,要不是您當年借我們裝修隊錢您也不會早些年喬姐沒出國的時候我還去您家拜過年。自從喬姐出國,您和喬姐過年回來的時間太穩定後,我們就見得少了。我只能托人幫忙給您的兩個孩子帶點吃的,買點巧克力零食什麼的。」
王老闆這麼一說,江祺也反應過來:「原來每年過年我們家那麼多巧克力都是您托人送的呀。」
江祺小時候巧克力還是個金貴的玩意,江婉婉在家裏哭鬧着想吃大伯母都不給她買的那種。
但江祺江冰姐弟倆不一樣,江婉婉是想吃吃不到,江祺和江冰是吃到吐。王老闆過年托人帶的巧克力可不是一包兩包,那是三箱四箱,比江祺送江祺的腦○金的箱子都大的那種箱。
江祺初中的時候吃巧克力都快吃出巧克力ptsd了。
他和江婉婉能結下如此深厚的堂兄妹情意,全靠家裏吃不完的巧克力,吃得江婉婉都蛀牙了。
只不過那時候江祺不知道巧克力是王老闆送的,他還以為是親爹江曉亮買的。
那時江祺時常在心裏感慨父愛真是既甜蜜又沉重。甜蜜得堂妹的牙都蛀了,沉重得堂妹的體重也漲了。
只有江婉婉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就在江祺回憶那些年的巧克力的時候,王老闆已經激動的拉着江曉亮的手,開始和他的江哥喬姐一起追憶往昔。
和沈老闆波瀾壯闊的曾經相比,王老闆的往昔確實沒什麼好追憶的。
當年木材廠在潯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千人大廠,待遇福利不錯,廠里有一批技術高超的木工師傅。只要師傅們願意教,學徒工們用心跟着師傅用心學幾年,轉正的時候基本上都能學到點手藝。
有這些手藝棒身木材廠倒閉後,大部分技術工過得其實還算可以,除非像沈老闆這種過於倒霉倒霉程度,已經不能用科學來解釋的倒霉蛋,一般人不至於窮困潦倒。
王老闆就不是一般人。
首先他跟着沈老闆幹了一段時間裝修隊,在裝修隊裏貸款上班,本來身上就沒什麼積蓄,跟着沈老闆幹了一段時間直接一貧如洗。
其次,他沒有學到手藝。
他才進廠幾個月木材廠就倒閉了,學到的手藝就是江祺剛剛看到的刨木頭。
具體的手藝情況江祺剛剛也看到了,刨得不是很好。
王老闆是農村出來的,只有初中學歷,能進木材廠完全是因為他爸是王家村的村長,給他托關係走後門進的,進廠還花了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