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無水草,氣候異常,有熟悉的人領路,認準了方向,尋得沿途的幾處綠洲補給水源就能走通。
而後一條路則不然,羅布泊的河流皆是鹹水河,濃度比海水都咸,沿途根本沒有乾淨的水源提供補給。而白龍堆是一片鹽鹼地土台群,東北至西南走向的長條狀,綿亘近百公里,全是沙土上下起伏不定,風沙一大,遮天蔽日,即辨別不清方向,困於其中。
此路沿途無水源補給,一旦三五日不得脫,立刻就有斷水之險。有熟知路況的嚮導也是無用,因為沿途就沒有水源補給,風沙一起,再如何熟知路況也分辨不清方向。
在羅布泊這地方時不時連續數天沙暴,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商隊為了利益冒險一闖,倒有可能
大軍穿死亡之海?
聞所未聞!
素珠自己也如做夢一樣,說道:「臣也不知什麼情況,可東土虞軍確實出現在了大屯城,與我軍交上了手。陛下,現在應該怎麼辦?」李從德臉色蒼白,說道:「必須增援,石城鎮守備空虛,根本抵擋不住東方的軍隊。」
石城鎮也就是傳說中的樓蘭,也稱鄯善,位於羅布泊西岸。
原本此地有不少駐兵,但他們當前正與喀喇汗國交戰,戰況緊急,便將石城鎮的兵馬調到了前線。
石城鎮是于闐東北角最大的城池,位於車爾臣河下游,各種資源充足,一旦讓大虞佔據此地,便如一根釘子深入于闐內部,將大虞軍隊抵擋在黃沙大漠裏將會成為一句空話。「不,不行!」
李聖天強行壓着那股失措的感覺,叫道:「斷然不可派兵支援石城鎮,一旦支援,萬事皆休。」
素珠繃緊着臉道:「臣也是此意,大屯城乃邊境一小城。東土既然能穿越死亡之海,對於地形地勢必然熟悉。他們不可能不知道石城鎮空虛的事實,他們不襲擊石城鎮卻襲擊無足輕重的大屯城,臣以為就是故意暴露自己,想要我們支援。」
圍點打援?
李從德腦海中想過這四個字。
「父皇!」
李從德哭喪着臉,看着李聖天。
李聖天已經恢復了冷靜,用拳頭一下一下地敲打着自己的大腿,猛地一拍,起身道:「哪裏都不能去,就在于闐等着東方,將所有兵馬收縮城中,護衛王城。」
疏勒也就是後世的喀什,位居西域南、北兩道的交匯點,古來即為東西交通的主要進出此處也是于闐的經濟中心,論及經濟更勝于闐國都。
阿里·木薩悠閒地躺在胡床上,吃着他們西域的特產葡萄,看了面前魁梧雄壯的大將康之樞一眼,說道:「康將軍何必急於一時?我軍接連惡戰,當需好好休養,這疏勒富庶,將軍不如好好享受。」
康之樞低聳着腦袋,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心中暗恨:「且讓你多活幾日。」
身為突厥康氏後裔,康之樞一直為自己身為突厥血脈為榮,重新帶領突厥走向巔峰是他此生志願。
然而阿里·木薩卻強迫他們二十萬帳突厥人信奉大食法,還以武力手段鎮壓不服之人。
康之樞心中悲忿,越積越深,讓李聖天點燃,同意他背刺阿里·木薩。
只是阿里·木薩自攻下疏勒以後,便不再進軍
,而是原地休整,按兵不動,讓康之樞暗自懷疑,自己是不是露餡了?
其實並非康之樞露餡,而是阿里·木薩不敢冒進。
他是不放心自己的大後方,儘管與薩曼王國議和,可兩國之間的矛盾並未化解。自己讓出了一部分利益不假,可相比自己此番獲得的土地,那點讓給薩曼王國的利潤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這連最親近的人都有可能見不得自己好,何況是敵人?
疏勒是西域最富庶的城鎮之一,而今讓自己佔據,定會引得他人眼紅。
阿里·木薩已將于闐視為囊中之物,並不急於一時,穩固後方才能將于闐消化。
作為國王阿里·木薩自然不需要向康之樞多做解釋。
直到阿里·木薩得到于闐居於前線渠莎城的軍隊撤退的消息,他才一臉懵的召集麾下將官商議軍事。
「于闐退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