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劣的操縱者只會以情緒作為武器鞭笞他人,這是懲罰性質的操縱,而真正高明的操縱者通常獎勵與懲罰並存,他們會在合適的時機揮舞鞭子,但同時,也將自己身上種種引人注目的優點包裝成甜蜜的糖果,令人即使痛苦,也甘之如飴。
而與操縱相對的則是反操縱,最好的反操縱就是去操縱他人,席勒就是想要向布魯斯說明這一點,而當布魯斯敢於操縱席勒,就說明他已經徹底擺脫了席勒的操縱。
但是許多人,尤其是較為善良和道德底線較高的人,他們有種無法坐視任何生命痛苦的本能,自然也就沒辦法巧妙地運用自己的情緒去懲罰他人,
那麼要麼鍛煉關閉自己的共情器官,或者至少減弱一點對他人情緒的接受能力,就不那麼容易受到情緒懲罰。
要麼就只能物理上隔絕,一感覺到不對就趕緊跑,但要注意,判別不對的標準始終是自己的感受,並且再敏感都不為過,只要有任何不舒服就絕對不能忍受,否則警報器一旦被磨鈍,感受不到危險的來源卻持續性的痛苦,就一定會滑落進入抑鬱的深淵。
而在操縱與反操縱之間還有一個更小眾的命題,那就是誘導操縱。
有關精神虐待的心理學專著非常之多,而有關反精神虐待的心理學專著更多,但有關如何培育一個精神虐待狂的心理學專著,目前為止,應該只有席勒發表過。
因為這是完全學術性的文章,所以某些不夠嚴謹的推論和猜想不能刊登其上,所以席勒實際上的研究成果要比展現出來的多得多。
理論依舊起始於嬰兒。
嬰兒為什麼會知道只要自己哭,大人就會滿足自己的需求?
從常理來推論,嬰兒難受就只能發出聲音,因為他不會說話,所以就只能嚎叫和哭泣,尖銳的哭聲其實只是他在宣洩自己的情緒。
但如果把時間線再往前推一點,人類或者說是動物是如何進化出嚎叫能力的?
動物們有交流的需要,但若推及最初的發聲和聆聽功能,恐怕並非什麼複雜的交流,而只是單單的警告。
發現危險,通知同伴,這就是所有生物發聲器官最初的作用,哪怕有些生物所用的不是聲音,而是聲波或是其他類似的東西,它們最初的功效一定是警告。
也有一說,女性的音域比男性更高,其實就是因為一旦部落遭遇危險,需要有族群成員能用更高的音域來通知遠處的守衛者參與防衛或是撤離,嬰兒也是同理。
於是在千萬年的進化中,女性和嬰兒的叫聲會本能的喚起人們的警戒心理,有些較為敏感的人一聽到類似的聲音就會感覺非常煩躁,那是一種從原始時期就開始流淌在血液里的躁動,是一種被喚起的警戒本能。
所以嬰兒的嚎叫是因為痛苦,但發展出嚎叫功能的根本原因是在表達痛苦的同時提醒他人。
而這種功能被一直保留到今天的原因是,注意到了警戒聲響的部落留存了下來,而無視警戒的都被危險覆滅了。
嬰兒哭嚎的足夠大聲的,都會被父母及時照顧,而不夠敏銳也不會哭的,就很容易被忽略,以至於無法很好的成長。
越是善於利用情緒懲罰善於揮舞鞭子的人,就越容易引起人們的關注,更容易通過操縱他人獲利並取得成功。
而反過來說,最開始哭嚎可能只是為了表達痛苦和警戒,但一旦有人回應,他們便會意識到這是有效的,這種本能就會被強化。
於操作者而言,一旦他們從中嘗到了甜頭,他們就會愈演愈烈,有意或是無意的不斷嘗試,磨練自己的本領,甚至發展為一種興趣愛好,直到對此上癮,完全的依賴它。
培養操縱者的本質正在於此,誘導操縱也依據此理論進行,一旦操縱者發出操縱的信號,便控制自己的情緒變化,展露出痛苦,讓他們認為自己的操縱成功了。
一個顯而易見的好處是,這會讓他們放鬆警惕,所以一旦遇上難纏的精神操縱者,試了很多方法都無法擺脫,誘導操縱將會是最後的武器。
因為除了能讓對方放鬆警惕,方便逃跑之外,藝高人膽大的也可以嘗試通過給對方強烈的正向反饋讓對方不斷投射精力,直到將對方的精神閾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