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而不會反思當年到底誰對誰錯,自己的做法有無不妥之處。
旁觀者也會覺得是希瓦納在小題大作,因為他們不明真相,只切實地感覺到了希瓦納造成的破壞,刀割到他們身上,他們自然會覺得奮起反抗之人才是正義的,而不會管源頭到底是誰。
希瓦納記得,當他長大之後重新調查當年之事,終於找到了通往永恆之眼的方法,當着老巫師的面拿走七宗罪之眼的時候,倒在地上的老巫師眼中的懺悔絕不是對着當年年幼的他。
他只是在後悔自己做了一個錯的選擇才惹上了今日的惡果,而沒有半分對於當時言行的反思。
那眼神開始在希瓦納的腦海中徘徊,令他燃起更多的憤怒、怨恨,以及更多的無力。
他覺得自己怎麼做都不可能讓對方意識到問題所在,那個該死的巫師就是會覺得是自己天生邪惡,受到誘惑才導致了這一切。
「所以如果你要證明你是對的,那你首先要有話語權。」席勒把話題拉了回來並說:「而在秩序社會當中,好人或者說至少表面上站在正義一方的人會有更大的話語權。」
「正義可以是言行舉止,也可以是一面旗幟。」席勒稍稍把椅子退後了一點,拿起水杯喝了口水並說:「仔細想想看,那些自詡正義的人又有多少是真的付出了行動,而多少只是為了舉旗呢?」
「這世上有多少打着正義的旗號卻言行無端、肆意妄為,只考慮自己不考慮他人,卻總是能以大義壓人,從而逃脫懲罰的人呢?」
這是希瓦納最認同的一句話,因為他認為那個老巫師就是這樣的人,憑什麼你在永恆之眼守了那麼久,所以你就是對的,你守了那麼久和我有什麼關係?你這件事做的對,和你其他事做的不對又有什麼關係?
不過只是因為他做了一件對的事受到追捧,大家就覺得他都對,而那些因他錯處被毀了人生的人,也就如他所說的天生邪惡,都是活該吧。
「你為什麼不可以這麼做呢?」席勒的喃喃低語響徹在希瓦納的耳邊,「如果你成為了這種人,或是比他做得更好,你不也可以如他一樣給他下定義、貼標籤嗎?」
又是魔鬼的低語。
「如果你成了萬眾追捧的正義之士,受到了無數人的尊敬和愛戴,讓所有人都相信你說的話,你不也就可以讓他嘗嘗被人顛倒是非的滋味了嗎?」
希瓦納感覺到後背變得僵硬,無法確實地靠在任何東西上,而像是被跟杆子挑着一樣,變成了一條被穿在簽子上的烤魚。
「我能做到嗎?」
「事實上你已經做到了。」席勒笑了笑說:「希瓦納先生,你最好回憶一下,在你院子裏出現屍體這件事上你真的完全無辜嗎?」
希瓦納的喉結動了動,他當然知道不是,他知道皮埃羅是怎麼死的。
他的鄰居是個摩托車愛好者,會趁着半夜警察下班之後出去飆車,但在社區當中他會較為收斂,但那天他運氣不好。
一個暴怒的可怕的搶劫者徘徊在希瓦納的院子周圍,而皮埃羅開着摩托車剛好經過,他成了倒霉的替死鬼。
希瓦納目睹了皮埃羅的死亡,但他什麼都沒做,因為他討厭這個在半夜騎着摩托車呼嘯而過的墨西哥佬,他認為他會是他們社區的麻煩。
「但現在呢?」席勒開口說:「惹上麻煩的是誰?」
本來應該是他的,希瓦納想,但現在是那個愚蠢又莽撞的克萊了。
當然也有他和席勒心理素質過硬,聯手栽贓到克萊頭上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因為他現在是哥譚大學受人尊敬的校長。
這座城市需要這所名牌大學,而這所名牌大學裏面的師生都需要他。
所以羅伊才會那麼氣憤,嚷嚷着要找克萊的麻煩,其實他真的不知道克萊完全沒有任何理由對他動手嗎?恐怕不是,而是因為在哥譚大學師生的追捧之下,校長的價值要遠遠高於一個來了沒多久的警官。
席勒既然知道自己右眼的秘密,又有那個能力直接奪走眼睛當中的七宗罪,那他完全可以直接殺了他,只要在救護車裏面動點手腳,誰也發現不了。
但他為什麼還活着?因為席勒也是哥譚大學的一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