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餓死的人一樣,顫抖着雙手切下了最大的一塊肉,插起來送到嘴邊,然後愣在了那裏。鬩
他的手一抖,叉子連同肉塊一起掉了下去,食物掉到了桌面上,叉子碰到了桌面的邊緣,繼續旋轉着向下落。
瞬間,空氣盪起波紋,一雙蒼白又消瘦的手捏住了叉子的把手。
下一秒,康斯坦丁手挺身而起想要奪路而逃,但卻被同樣蒼白的手抓住了脖子,按回椅子上,又被尖銳的叉子抵在了喉嚨上。
康斯坦丁拼命的往後仰着身體,用僅剩的那一隻眼睛,瞥向站在他斜後方的席勒,發出了一聲他這輩子都沒有發出過的尖叫:
「席勒,你瘋了!!!!!」
「把它吃完,你才能離開。」
席勒用兩根手指轉了一下叉子,餐具閃出耀眼的光澤,晃的康斯坦丁閉了一下眼,再睜開眼時,誘人到極致的肋排,再次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鬩
「這可以補充你的靈魂能量,讓它再次回歸完整,你就不用再面對那些可怕的後遺症了。」
「但這是你的……」
瞬間,掐着康斯坦丁脖子的那隻手收緊了,康斯坦丁只能發出一聲徘徊在窒息邊緣的「呃……」
康斯坦丁的視線不自覺的停留在了面前的食物上,色澤、氣味以及最可怕的,由饑渴衍生出的徘徊在大腦中美味的幻想。
不完整的靈魂追尋完整,因此無比渴望能量,康斯坦丁像快淹死一樣,不斷的發出呵氣聲,他的腦中只徘徊着一個念頭——
他曾經覺得席勒不需要救生圈,只是因為席勒撲騰的那片海,不是他的專業領域。
倚在沙發上的康斯坦丁顫抖的喘息着,喉嚨里發出了一聲乾嘔,扎坦娜根本沒敢問他吃沒吃,他會出現在這裏,答案已經顯而易見了。鬩
扎坦娜很確定,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魔鬼會瘋狂到逼迫朋友吃自己的肉,這種治療已經不能說是邪惡了,簡直是癲狂。
康斯坦丁抹了一下自己的口水,手忙腳亂的從沙發上撲騰了起來,佝僂着站在扎坦娜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問道:「有電話嗎?」
「有,你想打給誰?」
康斯坦丁站直了身體,仰起頭看向天花板,神情恍惚的說:「席勒他媽的就是個瘋子……我們必須得聯合起來治好他!」
「叮鈴鈴。」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奧利弗拿起聽筒,然後轉身喊道:「布魯斯,找你的!」
布魯斯走過去接起電話,對那邊說:「餵?」鬩
「布魯斯,我是維克多,我們必須得聯合起來,治好你那位瘋狂的心理學教授!」
布魯斯把電話換了一隻手拿。他聽到電話那頭的維克多嘆了口氣說:
「我算是深切的體會到了你這四年的感受,我們必須得對席勒採取一點措施了……但問題在於,我嘗試過控制他,但失敗了,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維克多的聲音沒抱什麼希望,因此,在他從電話那頭聽到了一個十分肯定的「有」的時候,他感到萬分震驚,於是他問:「你真的有辦法?是什麼?」
拿着電話聽筒的布魯斯轉過頭,看向墨西哥熱辣刺眼的陽光,以及正在田地中耕作的那台巨大的拖拉機。
他收回目光,垂下眼帘,看向自己的指尖,一個小小的紙片在兩根手指的指尖中被旋轉了一下,像一隻飛舞的蝴蝶。
但布魯斯知道,那其實不是紙片,而是常見的種子包裝,被折下一角的紙片邊緣露出一個花體的英文單詞——「西蘭花」。鬩
再向上看,是青年鋒利的下頜線,和薄削的唇邊微微揚起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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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 正義的農場(三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