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近了這裏,奎爾的眼球飛速的轉動了一下,然後說:「粘住我們的黏液的粘性很大,絕不是口水什麼的。」
忽然他的瞳孔急劇收縮,突出了一個單詞:「捕蠅草……快跑!!!」
就在奎爾急速邁動腳步的一瞬間,散發着強烈酸臭味的巨浪從尾部的車廂洶湧而至,濺出的水滴中帶着無數蟲子的甲殼、鈎足和長有均勻鬚毛的眼。
奎爾卻突然停住了腳步,因為他的身前已經是駕駛艙了,他左右看了一眼,大喊道:「抓緊!!」
「砰!!!」
奎爾直接從側面窗戶的玻璃沖了出去,「嘩啦」一聲,連帶着破碎的玻璃,他摔在了地上,但卻沒有多做停留,而是連滾帶爬的爬到了牆角。
然後,他倚在牆角,喘着粗氣,看着層層疊疊的如肉瘤一般的巨大蛆蟲包裹在列車上,將自己的胃液噴射到列車內部,席捲一切列車內部的生物,吞進自己的肚子裏,然後留下新的黏液,等待新一波獵物。
奎爾靠着牆無力的喘着氣,他轉頭看一下火箭浣熊,說:「你說的『醫生』是怎麼回事?」
「我、我……」火箭浣熊好像是有些難以開口,但他還是抿着嘴說:之前你看到的那些幻覺,就是那些樹根什麼的,其實是藥物導致的。」
火箭浣熊伸出了自己的一隻爪子,奎爾在他的爪縫之間看到了一個小小的噴口,火箭浣熊顫抖着收回爪子,然後說:「那個醫生把它叫做『恐懼毒氣』,只需要一丁點,就能讓人被恐懼吞沒。」
「所以,是你把我們騙來這裏的?」
「媽的,我根本不知道他要這麼做!我以為他所說的考驗,只是在那個尖塔型的建築裏面給你們塞了點怪物,或者走走迷宮什麼的,他玩的太大了!」
火箭浣熊垂着頭,似乎是十分自責,他本以為會等到奎爾的責罵,可這個時候奎爾又摁住了他的頭,對他說:「噓……你聽到了嗎?」
「什麼?」
「噗嗤、噗嗤、噗嗤……」
聲音越來越近了,奎爾感覺汗毛倒豎,可他沒在黑暗當中看到任何東西,他左右看了一下,沒有發現自己的旅行包,就連登山包也不見了,以至於他現在想找個照明設備都沒有。
可這個時候,火箭浣熊伸出了另一隻爪子,一道光線出現,他抬頭看向奎爾說:「我們要是活着出去了,你想拿我怎麼樣都行,但我們得先離開這個地方。」
「我也是這麼想的。」
奎爾仔細聽着聲音的來源,然後朝着火箭浣熊的背後一指說:「那裏,那裏有什麼……」
火箭浣熊猛然轉頭,用爪子上的照明設備對着奎爾指的那個地方,但那裏除了潮濕的隧道牆壁之外,什麼都沒有。
「不、不、不。」奎爾有些痛苦的使勁閉上了眼睛,一種知覺與現實不符的痛苦困擾着他,他一把抓過火箭浣熊抱在懷裏,踉踉蹌蹌的朝着聲音傳來的反方向跑去。
「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我什麼也沒看到!」
「那你為什麼要跑?」
「因為我看不到!」
奎爾帶着火箭浣熊一路奔跑,順着地鐵站向上跑,越過閘機,快速跑上已經停運的電梯。
在重見光明的一瞬間,出現在奎爾面前的,是被怪物吞噬的世界中,一場盛大的夕陽。
金色的光線照在沾着墨水的羽毛筆末端,筆尖輕輕落在紙面上,就連文字也被照成了金色,但那上面書寫的內容卻陷于越來越深的黑暗。
「黃昏總被人稱為逢魔之刻,但我從未在任何一個黃昏里,看到如此邪惡又恐怖的景象,天空和大地的畫布被怪物佔滿,扭曲的怪胎穿梭其間,仿佛它們才是這個世界的主人。
那不是但丁的神曲,我很確定這一點,因為我竟在這恐怖扭曲又混亂的景象中,看出它們獨特的、生機盎然的生態秩序來。
但我知道,這不過都是表象,某些想法一直在困擾着我,那些我偶爾可以感覺到但卻看不到,令我一直在管中窺豹而無從得知全貌的東西,仍隱藏於黃昏時的陰影中。
它們在呼喚着我,從黑暗中伸出手臂,想要擁抱我,就如我出生那天,看到的群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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