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抬起頭看向黑暗的意識空間並說:「我並不能說是某一件事塑造了我,但這確實是一個轉折。」
「在此之前,醫院裏的所有人都告訴我,只要好好學習、努力康復,就可以離開這裏去外面美好的世界,他們跟我描繪了很多外面世界美麗的景象、發生的好事。」
「你相信了嗎?」布魯斯問道。
「那個時候我的意識很混亂,並不能辨明真假,但或許如果沒出這件事,病態也有可能相信這種說法,並最終向着正常的那條路走去。」
「但那之後,病態就已經徹底沒救了,這也是我的病情遲遲沒有好轉最主要的原因之一。」
「那時候,我從根本上意識到,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有他自己的世界,他們彼此的世界碰撞和交融,變成同一個世界,然後他們便能去相愛和相知。」
「而當我的世界撞上別人的世界,只會有兩種結果,我會吞噬他們,或是擊碎他們。」
「外面那個眾人聯結而成的世界就像是擺的整整齊齊的瓶子,而我就是那顆保齡球,當我按照既定的治癒軌道沖向他們時,除了把他們撞個稀巴爛之外,不會有第二種結果。」
「這是病態的想法嗎?」
「是的,而保齡球撞上瓶子的結果我已經見識過一次了,沒必要再發生第二次。」
「所以病態製造了常態,而常態的願望是當個普通人。」布魯斯也嘆了口氣說:「他知道自己沒辦法把自己捏成瓶子的形狀,只好努力縮小一點體積混在瓶子堆里,以期望自己不被發現。」
「但也不算太成功。」席勒無奈的搖了搖頭說:「至少在我原本的世界是這樣的,我努力遮掩了自己八成的異常,但剩下的那兩成還是時時作祟,但我知道我快要控制不了的時候,我選擇前往一個更危險的環境。」
「在那裏我找到了一些發泄的出口,但那不是長久之計,病態依舊隱沒在我的本能當中,但他不可能永遠待在那兒。」
「而你又來了哥譚。」
「是的,我常因此事而想要信仰上帝。」席勒露出了一個微笑,並說:「在這裏,有關我的一切達成了微妙的平衡,並非我屬於哥譚,而是哥譚屬於我。」
「並非我屬於哥譚,而是哥譚屬於我」
旁觀席上的布魯斯在回憶中本能地念出了這句話,然後他就感覺到了一股堪比熱射線般熾熱的目光朝着他照射了過來。
領主超人直直的盯着布魯斯。
「你剛剛說什麼?」
「不,沒什麼,我只是」
「重複一遍你剛剛說的話。」領主超人眼中閃爍着微弱的紅光,這讓他的目光帶上了物理上的熱量。
布魯斯顯得有些無奈,他只好說:「『並非我屬於哥譚,而是哥譚屬於我』。」
「你應該早點這麼想的。」領主超人好像是在對布魯斯說話,但又好像不是。
「但這不是我說的話,請別把它安在我頭上,以防止某天我被追責學術剽竊。」布魯斯飛快地搖了搖頭,像機關槍一般說:「這句話引用自席勒·羅德里格斯教授與我某天的私下閒談,或者也可能來自於某部我未曾讀過的他發表的刊物文章,但我只是引用和轉載,此句話中表達的一切觀點僅代表羅德里格斯博士,我不負任何著作權責任。」
領主超人微微一愣。
「你還在上大學嗎?」他問道。
「不,我碩士研究生都快畢業了,正在着手申請我的第一個博士研究生的攻讀資格。」
「你都讀到博士了?」領主超人像是想起什麼很久遠的事一般,接着又問道:「你的蝙蝠裝呢?你不是蝙蝠俠嗎?」
布魯斯並沒穿蝙蝠裝,他就像是尋常大學生一樣穿了一件衛衣配牛仔褲,衛衣的正面還印着一隻正在跳芭蕾舞的蘋果。
「我帶了,但我沒穿。」布魯斯打了個哈欠,像有點睏倦一樣說:「怎麼說呢,我的第一個增肌周期計劃完成的還不錯,所以蝙蝠裝不是那麼合身了,還是運動服方便一些。」
這句話當中實在有太多讓領主超人不理解的點了,這並非是他的超級大腦可以通過思考和計算得出結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