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不知高度的山峰。筆神閣 m.bishenge。com
超出於因果海洋,屹立於歲月之上。
山頂,唯有一顆枯死不知多少歲月的松樹,在松樹的之下,一個白袍中年人,已經等待了許久。
「此地風景,當真不錯。」
李凡登上這片高峰,微微一笑,道:「此前未曾至,不曾想還有這等絕佳之處。」
他話音落下,在松樹下坐了許久的白袍人,也輕聲道:
「風景很好,可惜一個人太久,頗寂寞。」
李凡看向他,笑着走了過去,道:
「山河為伴,清風為友,何來寂寞之說。」
他坐在了白袍中年人對面,道:
「李凡。」
「閣下如何稱呼?」
白袍中年人和煦的臉上,劃開了一抹笑容,似乎被李凡的問題問住了,道:
「我的名字麼?已經忘了許多歲月,嗯或許你可以稱我為」
「無寂,或者寂者。」
無寂、寂者。
當這兩個字說出的瞬間,站在李凡身後的紫菱和蘇白淺,忽然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感覺,仿佛她們周圍的山河、清風,整座超越歲月與因果的山峰,都像是變得不存在了,只有屬於宇宙本真的虛無和寂寥。
一種莫名的冰寒,更是從四面八方席捲而來,那種寒意不是真正的冷,而是一種仿佛宇宙本該如此的涼,讓人的心和魂,都要永凍下去一般。
但,她們卻感覺到,在前方,師父李凡似一爐火,滾滾熱意,讓那股刺骨入魂得宇宙冰寒,無法侵入到她們。
這一刻,她們的神色都是凝重到了極點。
而李凡懷中的小白貓,也是悄悄粘李凡更緊了一些,同時朝着對面的白袍人露出小虎牙,揮舞了一下小爪子,好像在警告呢。
「無寂?無寂無不寂,好名字。」
李凡擼了擼小白,安撫着她,稱讚了寂者一句,道:「只可惜,這個名字之中,未免太過空落了,少了生機,缺了靈動。」
寂者笑道:「宇宙本就如此,虛無寂寥,無動無聲、無光無命,止默暗孤,便是寂境。」
李凡輕聲道:「宇宙的確如此,可也正因為宇宙恰是如此,日月的升落才那麼迷人、江河的喧囂才顯得可貴、陽光的溫暖才令人嚮往、生命的繁榮才值得珍惜。」
寂者笑了,道:「我明白你的想法。」
「今日你有良友相伴、有紅顏牽掛、有信念理想,友情、愛情、熱情這些東西會給你看到的世界以顏色、以生命、以嚮往。」
「但人心原出宇宙,有光便有暗,有動便有靜。當良友死絕、紅顏逝去,當你發現自己於這天地間不過一蜉蝣,生死不能自定,沉浮不能自取寂滅心境便如約而至。」
李凡笑了,道:「你說得對,所以,要認識到自己的弱小和平凡,再在這平凡中,找到可以永遠撫慰內心的真意。」
「拋卻身外物,求得一念真。」
寂者注視着李凡,沉思良久,道:
「這就是你一直自甘平凡的原因麼?體會平凡,而後真正平凡」
李凡聞言,不禁微微有些抑鬱,道:「我不是自甘平凡,而是真的本來就很平凡啊。」
白袍人的神色居然有一抹複雜,道:
「你不是平凡,你是就是單純的太凡了」
他似乎不想再多說,便發問道:
「你來此作畫?」
李凡點頭:「作畫。」
白袍中年人伸手道:「請,願觀之。」
李凡笑了,道:「紫菱,筆墨。」
紫菱隨即上前,她為李凡攤開了宣紙,筆墨已在。
李凡取筆,沾墨,而後,作畫。
寂者就這樣看着他,就像一個對藝術滿懷尊重的大師,正在見證絕世作品的誕生一般,他注視着李凡的每一筆。
落筆是高峰,是白雲,是山間層出不窮、變化萬千的霧!
映照而出的是這世間之極,是歲月流光,是因果起伏,是數不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