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舊那麼蒼白瘦弱,看起來弱不禁風,令人不由自主地升起保護欲。
這種長相,足以讓人忽略她那雙滿是怨毒的眼睛。
「咳…」
蘇喜歪歪扭扭地走了兩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戲痴愣了愣,他覺得自己應該上去關心一下這個同僚。
於是他整理了一下背後的大旗,邁着四方步靠了過去。
月光灑落,殺機涌動。
戲痴沒注意到這些,他蹲下身,想要拽起蘇喜。
卻被一道寒光劃破了手掌。
下一秒,短刀扎在他脖子上,毫不猶豫地刺進去半寸長短。
「…你是怎麼看穿幻象的?」
原本奄奄一息的蘇喜強打起精神,質問着這個不值得被信任的同伴。
這自稱烏有之人的傢伙身上有太多疑點。
沒有任何合作動機,也沒有半點索求。
他就那麼突兀地出現在輪迴面前,請求加入。
最讓人感到不安的是,輪迴輕描淡寫地答應了。
於是蘇喜註定要跟這個精神不太正常的危險分子朝夕相處。
為了自保,她不得不發揮出十二分的謹慎。
「幻象?可能是因為你太虛弱了。」
戲痴揉了揉滿是紅血絲的眼睛,罕見地正經了起來。
「別太緊張,我們是同伴。」
「嗯…抱歉。」
蘇喜勉強笑了笑,收回了匕首。
然後,她看見戲痴正緩緩抬頭。
變出了那張年輕俊美的臉,對蘇喜露出溫暖的笑容。
王錦。
「你這個混蛋。」
蘇喜渾身一顫,又在反應過來後咬了咬牙,一刀扎進戲痴肩膀。
看着迅速染上血跡的戲服,女人做了個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也不明白,為什麼戲痴這麼喜歡變成王錦的樣子嚇自己。
果然,精神病的腦迴路正常人理解不了。
「我在火車站碰到醫生了,他似乎正在收集屍體。」
「還記得久春中學的人頭塔嗎?醫生也許想再做一個。」
蘇喜調整了一下心態,給戲痴展示着自己身上的傷口。
外套根本擋不住手術刀的切割,破碎的外衣下能看到帶着血跡的白皙皮膚。
也許是欺世之人的獨特氣質,傷口反而讓蘇喜在正常人眼中更加楚楚可憐。
不過戲痴不是正常人。
他正貼近蘇喜,使勁抽動着鼻子,似乎在嗅着什麼。
良久,他皺眉看過去。
「醫生身上還是有股奇怪的味道啊…」
「嗯。」
蘇喜點點頭,沒有接話。
——
山路上。
這裏本就是事故的多發地點。
早晚的霧氣,雨後濕滑的路面,時不時竄出的野生動物。
這些都很容易讓沒有胡靈那種車技的遊客撞開護欄,一頭栽到山底。
每年都有不少失蹤事件,只是這個月特別多。
尤其是今天。
半個小時前,這裏因為一人一狐的到來血流成河。
可他們離開後,山路依舊沒有恢復平靜。
恰恰相反,它更加熱鬧了。
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推了推金絲眼鏡,眼中的猩紅光芒一閃而過。
跟上次的狼狽樣子相比,他已經恢復了優雅冷靜的狀態。
唯一不同的,是身上隨處可見的縫合線。
就好像曾經被分割成了無數碎塊,又冷靜仔細地進行了縫合。
這其實是醫生的小習慣。
解剖人體和自殘都會讓他冷靜。
把自己切碎再縫合,則會讓這男人感受到久違的快感。
跟以往不同的是,這次他的傷口並沒有立刻癒合,而是不斷蠕動,似乎在適應什麼東西。
「哈。」
醫生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