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啾!」
鐵一擔憂的瞅瞅縮在皮毛里的鐵心源,他已經在短短的時間裏,打了無數個噴嚏。
自從稀里糊塗的追隨了鐵心源之後,鐵一真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好像正在恢復,雖然非常的緩慢,他還是能夠感受到那種緩慢的進步。
受傷的三位兄弟,已經可以慢慢走動了,這在以前,這樣的傷勢很可能就會把他的三個兄弟送進騎士墓地。
自己的身體在恢復,但是主人的身體卻好像出了很大的麻煩,這讓他的心都要揪在一起了。
傍晚宿營的時候,鐵心源發現自己的病症似乎加重了,四肢酸軟無力,不過腦袋卻變得清明了,不時有一些奇怪的念頭從腦子裏一閃而過,不用說,這是蘑菇粉的力量。
許東升那裏的藥丸一點用處都沒有,不論是小柴胡,還是連翹,鐵心源吃了快一鍋了,症狀依舊沒有絲毫的減退。
穆辛依舊沒有回來,自從那一天晚上他離奇的消失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而他,是整個駝隊裏最好的醫生。
今天宿營的地方有一大片乾死的胡楊林,所以柴火是不缺少的,許東升再一次祭出他的熱沙大法。
先是用皮裘把鐵心源小心的包裹起來,然後就派人去找柴火,這裏的有胡楊林,就說明這裏有過河道。
因此,他從河道上挖出來一些堅硬的沙子,這些沙子之所以堅硬,就是因為沙子裏有很高的水分。
剛剛炒熱了沙子,那些堅硬的沙子就變成了熱氣騰騰的濕沙子,他毫不含糊的在鐵一他們的幫助下脫光了鐵心源的衣衫,然後就把他的身體用潮濕的熱沙子給覆蓋了起來。
他甚至在鐵心源的身下的硬土上挖出一個行軍灶。在他的身下點燃了柴火,這樣一來,沙子永遠都是熱的,當然,鐵心源也是熱的。
「老許,你不會準備把我燜熟了吃掉吧。」鐵心源全身都被熱氣蒸騰着,雖然很熱,他還是張嘴調笑一臉嚴肅的許東升。
「沒心情吃你,你這病其實不是偶感風寒,而是水土不服,你一介書生能堅持到這裏才生病,其實我已經很佩服了。
等到你身上的沙子慢慢的變幹了,你身體裏的寒氣也就拔光了,你又親近了這裏的泥土,水土不服的毛病也會消失。
要是太熱的話,你就吭聲,免得我真的把你給烤熟了。」
鐵心源笑笑就閉上了眼睛,白日裏那種冷熱交集的症狀似乎正在減退,他的身體正在往外冒汗,不一會他就感到口乾舌燥。
鐵一往他的嘴裏灌着葡萄釀,他一點都不願意再喝沙漠裏的苦水了,寧願醉死,也不想讓自己的胃口受罪。
事實上喝酒是不解渴的,即便是冰涼的葡萄釀也是如此,在他醉死之前,許東升咒罵了給鐵心源不斷灌酒的鐵一,找來了半桶駱駝奶,也不知道有沒有燒熱消毒,就一木勺,一木勺的往鐵心源的嘴裏面狂灌。
半夜的時候,鐵心源從醉酒狀態里清醒過來的時候,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絢爛的星空。
今夜也不知道是什麼星座的流星雨,漫天都是流星在飛舞,真是美不勝收。
一陣低沉的祈禱聲吸引了鐵心源,轉過頭去,發現鐵一正匍匐在地上祈禱。在鐵一的不遠處,其餘五位奴隸騎士也在祈禱,神情極為虔誠。
坐在鐵心源腦袋邊上的許東升羨慕的看着已經睜開眼睛的鐵心源道:「你真的有了六個不錯的幫手。」
鐵心源嘆口氣道:「原本應該有十八個的。」
許東升笑道:「你不但會有十八個,將來還會有一百八十個,碎葉城一帶有的是征戰失敗後,因為年紀或者受傷被拋棄的閹割過後的奴隸騎士,你能獲取這六個人的心,也一定能獲得別的奴隸騎士的心。
這群人在輝煌的時候能夠享盡人間富貴,當他們開始衰敗之後,也會受盡人間苦楚。
說實話,這群人在西域人的眼中,要嘛是高不可攀的,要嘛是低賤的和泥土一樣的人。
很多人說他們是受到魔鬼詛咒過的人,從不會輕易地接近他們,你是我見到的第一個主動和他們接近的人。
說說,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奴隸騎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