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拍拍後背道:「你想讓我們的兒子成為大宋的皇帝,這沒什麼不好說出口的,只要對你兒子好,就去做。」
趙婉無精打采的道:「王漸對你說了?你不是最討厭那些打着為你好的旗號讓你受苦的人了嗎?」
鐵心源尷尬的撓撓腦袋,呲着牙笑道:「那是我,你可以使勁的對你兒子好,你是他母親,我一點意見都沒有,就像我娘硬逼着我當了十幾年乖寶寶一樣,他喜歡要接受,不喜歡也給我受着。」
蠻橫的話一般都比較有說服力,趙婉鬱悶的心結被這句話徹底的給解開了。
撫摸着自己癟癟的肚皮咬牙道:「是啊,他是從我腸子裏爬出來的,就該聽我的。」
心結解開之後,肚子自然就餓了,從鐵心源走後她一口飯沒吃,一口水沒喝。
鐵心源是騎馬回來的,王漸是坐車回來的,自然來的比較晚。
等他再次見到鐵心源和趙婉的時候,發現他們夫婦正在和水珠兒,尉遲文一起圍着炭盆烤鹿肉。
四個人吃吃喝喝的極為開心,尤其是公主,似乎從心底里往外冒着歡喜,大口,大口的吃着烤的香氣四溢的鹿肉,即便是臉上沾染了炭黑也不清理。
王漸提起來的一顆心頓時就放下了,擠進炭盆邊上,撈起一片剛剛烤的滋滋冒油的肥鹿肉丟嘴裏,嘻嘻哈哈的吃完,對公主道:「那句皇帝不急太監急的話,確實有道理。」
趙婉把手裏的裝滿鹿肉的碟子塞給王漸道:「你從來就不是什麼太監,你是我家人。」
王漸哈哈笑道:「得公主這句話,老奴死而無憾。」
尉遲文奇怪的瞅瞅王漸,看樣子很想說話,被鐵心源用一塊鹿肉堵住了嘴巴,只好低下頭細嚼慢咽。
心頭卻雪亮的如同外面的天山,連這個死太監都開始幫大王了,大王謀算大宋皇位的事情又多了兩成把握。
鐵心源之所以留在天山城,最大的原因就是不想回清香城,天山羊馬上就要再次穿過清香城回天山了,他不想看到這支黃羊,石羊,盤羊大軍葬身在自己眼前。
說來可笑,自從來到這個時代之後,因自己之手死掉的人,足足有好多萬,卻對幾十萬隻野獸生出了憐憫之心,這種心理變化,即便是鐵心源自己也弄不明白。
殺人,救人,然後為了救人再去殺人,這是一團矛盾的幾乎無法化解的亂麻。
對與錯似乎並不重要,就像天與地一旦到了盡頭就會連接在一起一樣,看起來那麼真實。
直到此刻,鐵心源忽然發現,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所謂力挽狂瀾的英雄,所謂英雄,不過是一個個從一開始就走在正確路線上的人。
王漸抹一把油光光的嘴唇道:「這場糧食災難,哈密能扛過去不?」
尉遲文笑道;「六成!」
「能活六成人?也不錯了,慶曆四年的時候陳州大旱,五十萬災民,能活下來的災民也只有一半,易子而食這句話,就是那時候成了官家的一個心病。
陳州災荒,史家饒不過官家的。」
尉遲文怒道:「我說的是如果每人每天吃六成飽,我們就能熬到明年糧食下來!
六成飽還死不了人。」
「哦?你說的是真的?」王漸有些不以為然,有糧食是一方面,能送到災民嘴裏的糧食才有用,送不到屁用不頂。
慶曆四年的事情,大宋鐵麵包拯親自坐鎮陳州賑濟災民,保證每一粒糧食都進了災民之口才有這樣的成績。
為了這個目標,包拯不惜拿自己的親侄子開刀,拿陳州的官員開刀,據說劊子手的刀子都卷刃了,才讓所有參與賑濟災民的官吏們不敢伸手。
尉遲文咆哮道:「這個時候誰敢亂動一粒糧食,不需大王出馬,我就會生撕了他。」
鐵心源搖頭道:「應該不會,負責分派糧食的人是歐陽先生和那些從大宋來的官員以及胥吏。
那些人在哈密還沒有與他們息息相關的親眷,更沒有時間讓他們和那些商賈,商隊勾搭成奸。
糧食給他們他們也變不成錢,你說他們要那麼多的糧食做什麼?
最多把自己混個肚子圓罷了,這時候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