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一個小巧的銅爐上做最後的烹調。
身畔就有一條暗紅色的葡萄釀匯集成的小溪緩緩的從身邊流淌而過,在巨大的冰山邊上繞個圈,就肆意的散發着濃郁的果香。
躺着吃飯不好……等那個西域老漢正在用嫻熟的手法烘烤鐵心源選中的那塊肉的時候,兩個盛裝波斯美姬就搖動精巧的手柄,躺在軟塌里的鐵心源就被上升的床榻托着變成了半躺半坐的模樣。
鐵心源嘖嘖讚嘆,能請動將作營幫他們設計這樣的一張軟塌估計價格不菲,就火兒死要錢的德行,也不知道店家到底花了多少錢才說動他。
一張嘴,一顆非常新鮮的葡萄酒掉進了嘴裏,也不知道孫羊正店是怎麼儲存葡萄的,這顆剝掉外皮的葡萄竟然吃不出半點陳味,葡萄籽都被細心地挑出來,輕輕一咬滿嘴果漿……
銅子抱着一個碩大的盆子吃羊肉麵,剛開始的時候,他全部的心思都在這盆羊肉麵上,等空空的胃囊裝滿之後,他就被滿屋子的肉和酒控制了思維,美味的羊肉麵再吃起來就如同嚼蠟。
「好了,讓你吃麵,是擔心你空肚子吃肉會吃壞,既然不願意吃了,就吃肉吧。」
銅子果然大喜,不過,他還是把剩下的一點麵湯喝的乾乾淨淨才指着最大的一根羊腿衝着西域老漢大叫。
就在半個時辰之前,他只能窩在街角一邊乞食,一邊擔心捕快會把他驅趕出清香城送去城外的難民營。
半個時辰之後,他已經坐在清香城最昂貴的酒樓里,享受人間最奢華的宴席。
他心安理得!
只要跟着源哥兒,即便是去大宋官家的金鑾殿,他也能走兩個來回。
這是小時候源哥兒給他注入的強大信心。
鐵心源探手從酒池裏面舀出來一勺子葡萄釀倒進銅子面前的玉碗笑道:「你父親的咳嗽可輕些了?」
銅子喝了一口葡萄釀他不習慣這酒的味道,強行咽下去之後道:「還是老樣子,來清香城之前,正好遇到去樓蘭城巡診的官醫,官醫說是老病,想要徹底好起來不可能,只能靜養。」
鐵心源點點頭道:「哈密的官醫雖然手藝一般,不過也不會出太大的錯,他既然那麼說應該是有道理的。
你父親那個人啊,一輩子就知道操勞,從我認識他的那一天起,從未見過他歇息過。
當年在東京的時候,見過他最奢侈的休息就是坐在你家的門檻上喝一壺劣酒。」
銅子眼中泛着淚花,抱着腦袋道:「當年我還不甘心當牛做馬的活一輩子,和他慪氣……」
鐵心源笑道:「事實證明你做的沒錯,那樣過一輩子確實很沒意思。」
銅子擦一把眼淚呵呵笑道:「他現在很平和,自從我母親病死之後,就不再逼我總是幹活了,他現在更喜歡抱着金子和銀子逗弄他們。
源哥兒你是不知道,現在只有金子和銀子這兩個孩子才能讓他停下手裏的活計。
我老婆總是用這一招,他總是很受用。
鐵家媽媽身子骨可還硬朗?」
聽銅子問起老母,鐵心源坐直了身子認真的道:「和你相比,我算是不孝的。
你隨老父萬里迢迢的來到了哈密,任何時候都對老父親不離不棄,我卻做不到這一點。
原本以為只要長大了,就能讓母親少一些操勞,能多享幾年福氣,誰知道,自從我成年之後,母親就一直在路上奔波,僅僅是哈密到東京這條長路,她就走了三遍……」
最是經不起故人問候……
好在銅子的想法和鐵心源不同,他認為只要鐵心源成了哈密王,鐵家媽媽就該是一個有福的人。
如果同樣的事情放在他身上,他父親可能願意被五馬分屍。
「清香城裏沒好人!」
剛剛又吃了大量美味肉食的銅子立刻就給清香城裏的商家下了一個定義。
「怎麼就沒好人了?」
「他們騙我的字模,一個銅子騙走的。」
「他們怎麼騙了?官府不管?」
「官府也沒好人,我報官了,可是那個小鬍子主簿說是我心甘情願的,還說我立下了字據,上面
第九十七章酒池肉林話鄉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