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我爹爹就是一個鐵匠,人家官府要他去投胎,他不去恐怕不行啊!」
王柔花咬咬牙道:「那就去買些紙錢,多買些,讓你爹爹用錢來搪塞那些陰差。」
鐵心源笑了,母親這樣說就表示投降了,這是王柔花式的投降,平時很難見到。
金玉樓和紙錢鋪子都在棗冢巷子,也都是熟人,不論是母親一再要求的銀棺槨,還是需要的海量紙錢,都已經辦的妥妥帖帖。
銀棺槨多少有些犯禁,是不能放在人面前的,所以,只有等到十月一送寒衣的時候才好捎給死去的老爹。
聽說需要找高僧念經,才能把這尊貴重的棺槨送去另外一個世界……
到時候估計也是虛擬的,是在精神上送走,如果銀棺槨咻的一下就不見了,鐵心源會立刻把畢生的精力投入到研究這一現象中去,如果有所成,那將改寫人類史。
小花抱着琵琶執拗的站在屋檐底下,任憑鐵心源說破了嘴唇,也不肯答應去城門口的草棚子裏去唱歌。
一個煮餛飩已經煮的很好的小娘子在消失了五年之後,硬是變成了一個抱着琵琶到處賣唱的妓子,這是鐵心源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
第一次在酒樓看見小花抱着琵琶到處詢問客人要不要聽曲子的時候,鐵心源震驚的幾乎說不出話來了。
而小花根本就不在意班頭的呵斥,抱着琵琶就跑,追了半里地,鐵心源才追上跑不動的小花。
問不出個所以然出來,不管鐵心源怎麼問,小花都說自己喜歡琵琶,才不願意去繼續煮餛飩的。
這就見鬼了,喜歡琵琶還把曲子彈得跟彈棉花差不多,小花是鐵心源見過手藝最差的妓子。
從此之後,之要有空,他都會邀請巧哥去聽小花彈琵琶,哪怕巧哥兒的臉都抽成包子了,也不許說一個不字,還要換上一副迷醉的模樣,大聲叫好,並且給多多的銀錢。 其餘的客人如果膽敢說半句不中聽的話。已經混成東京潑皮中佼佼者的巧哥兒會立刻飽以老拳。
今天,趁着這個機會讓小花靠近一下巧莊,如果有機會就把她弄進莊子去,整天在外面抱着一個破琵琶吃不飽穿不暖的讓人看着來氣。
「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不爽快的時候什麼事情都能幹的出來。
今天我已經倒霉透頂了,在皇宮外面瞪眼睛瞪了一上午,最主要的是還被別人嘲笑,我連還嘴都做不到。
我娘一心想着去陪我爹,我剛才哄騙她已經哄騙的我口乾舌燥。
現在沒心情考慮你的想法,就問你一句話,跟不跟我去?」
鐵心源使勁的搖着扇子扇風,最見不得這種肉不拉幾的人,不管幹什麼給個痛快話,即便是要殺人,掏刀子直接上就好。
這樣一言不發,可憐兮兮看着你,就像你欠她八百貫錢似得肉模樣,誰看見誰都想踢兩腳解恨。
見小花還是不作聲,鐵心源扭身就走,自己原本就不欠她的。
好在小花悄無聲息的跟在身後過來了,鐵心源也就鬆了一口氣,剛才自己舉步離開已經是最後的手段了。
「明明就是一個煮餛飩賣餛飩的人,好好地去學什麼琵琶,掄慣勺子的手去彈琵琶,誰給你出的這個臭主意?」
「舅舅。」
沒打算聽到回音的鐵心源忽然轉過頭來,瞅了小花一眼道:「你舅舅讓你去你就去?你爹不是挺疼你的嗎?」
「爹爹死了……」
剩下的話鐵心源就沒有問,也用不着問了,在東京城像小花這樣的悲劇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這是一座不斷製造奇蹟的城市,同時也是一座無休止製造悲劇的城市,古板的如同城外的黃河,暴虐而源遠流長。
來到茶棚子的時候,這裏已經很是熱鬧了。
癆病兄盤腿坐在地上,面前放着一個小小的紅泥爐子,裏面的炭火燒的正旺,銀壺裏的水咕嘟咕嘟冒着泡,不斷地將壺蓋子頂開。
他正在分茶,模樣恬淡而安詳,臉上的蠟黃色似乎都在這一刻消散了。
一個士子赤着腳從麥田裏走了出來,很自然的甩掉腳上的泥巴,在水渠裏面洗洗腳,就把手裏
第八章窮人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