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節稀罕難得的水果。
還有精緻的長命縷、五毒香包、艾虎釵,林林總總,也擺滿了桌面。
來送節禮的姚媽媽沒有急着走,而是帶笑和白露敘起了別情。
「還記得我跟了初娘子出門的時候,你不過是個三等小丫鬟現在都這麼有體面了!」她帶着笑對七娘子福了福身,「這丫頭粗疏得很,有什麼冒犯的地方,還請您不要見怪。」
七娘子不免有些訝異。
白露就解釋,「姚媽媽是我二嬸母」
七娘子豁然開朗。
說起來,姚媽媽既然是初娘子的陪嫁,當年一定也是在正院服侍。
怕和梁媽媽也有一定的交情。
姚媽媽又向七娘子討情,「許久沒見侄女,也很掛念她父母,還請七娘子許她半日的假,我帶着她一塊回姚家探望老人!」
陪嫁去了餘杭,幾年來第一次回楊家,肯定要和親戚聚聚。七娘子當然不會掃興。
「也好,合家團圓麼!」她就笑着問姚媽媽,「還有哪房的節禮沒送?還是現在就省親去?」
姚媽媽一臉的喜氣,「初娘子也許了我半日的假,若是七娘子沒有別的事,明日下午我來接白露!」
「我這裏能有什麼事——姚媽媽坐。」七娘子笑着讓姚媽媽坐,姚媽媽再四推辭,方才粘着邊坐到了繡墩上,「上元,還不給姚媽媽上茶?」
姚媽媽就一邊謙讓,一邊留神打量堂屋的佈置。「七娘子比去年長大了好多呢。」
上元就默不吭聲地端上了兩盅涼茶,「姚媽媽用茶。」說完,便束手碎步退了下去。
屋內裝飾典雅,丫鬟舉止有度。
七娘子啜了一口茶,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姚媽媽說些閒話,又問,「大姐姐在堂屋?」
「嗯!」姚媽媽回過神來,「兩母女經年不見,有不少私話。」
七娘子倒也不很訝異。
老牌智囊回來了,大太太肯定有一肚皮的話想和初娘子說。
倒是初娘子,遣了姚媽媽來,一副要借白露傳話的樣子是什麼用意呢。
按理,自己和初娘子不論是立場還是利益,都沒有什麼衝突的地方。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也就是了!
大老爺晚上就帶着大姑爺在外院吃飯,順帶還把九哥帶去做了個小小的陪客。
進了今年,大老爺倒是越發把九哥當小大人看待,也時常讓他到外院,在大老爺的清客、幕僚們身邊閒逛。
女人們就在聚八仙圍坐,大太太與二太太帶了女兒們坐了一桌,大太太嫌姨娘們費事,早早地就都打發回住處去了。
酒過三巡,不免就議論起朝局。
「現在看來,王家也算脫身得早了。」大太太不免感慨,「怎麼都撈了個虛銜,現在落馬的那幾個大人,連虛銜都沒撈着,更有倒霉的,還被抄了家!」
圍繞着太子出閣的問題,京中已是連番腥風血雨,第一批倒台的幾戶人家,此時都無比慶幸——至少是保住了身家性命。在如今這白熱化的爭鬥中,出局可就不僅僅是摘帽子那麼簡單了,抄家滅族的危險,那是實實在在的。
眾人都唏噓起來。
都是士大夫,就算素不相識,也有唇亡齒寒的感覺。
「也不知道要鬧到什麼時候!」二太太也很感慨,「現在京里,沒有誰不是戰戰兢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輪着了自己倒霉。」
大太太乘機教育女兒們,「妻賢夫禍少,這幾家裏就有女眷四處串聯、貪財枉法,才招惹了麻煩上身,這日子還是得安安穩穩的才踏實,萬萬不能吃了碗裏想鍋里,行得春風望夏雨,指望一步登天都知道了?」
眾女兒都斂容稱是。
五娘子就關心地問,「也不知道幾個姨姨、舅舅家怎麼樣!」
大太太笑了笑,「這就不是你操心的事了。」
反倒是二太太回答五娘子,「都好着呢,幾家根深蒂固,平時行事也都謹慎,沒有落下什麼把柄!」
五娘子就鬆了一口氣。
初娘子看在眼底,就打趣起了妹妹,「進一次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