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他最想弄死的人便是趙璀,許櫻哥兄妹那是與他有血海深仇,趙璀卻不然,欺瞞拐騙背叛、滅門殺身之仇、奪妻之恨樣樣俱全,即使是他重活了第二次趙璀還是幾次三番想要置他於死地,趙璀不該死誰才該死?之前他不能親自手刃了趙璀,這回卻可以了,也算是為崔成和那段人生做一個徹底的了斷。所以,那個人最好是趙璀,頂好是趙璀,不然多遺憾?張儀正微皺的眉頭漸漸鬆開,抿着唇含着笑,開始盤算要怎樣乾淨利落地殺了復活的趙璀。
簾外,紫靄幾個輕巧地佈置着碗筷,許櫻哥指點了兩句,瞥了青玉一眼後走到一旁榻上坐下,青玉收到眼色,便端了碗茶奉過去,立在一旁聽話。
許櫻哥接了茶碗在手卻並不喝,只隔着珠簾看着裏頭張儀正的身影輕聲道:「告訴雙子,倘若這兩日三爺尋他問話,該說的就不必瞞着,若是三爺需要,讓他配合。」
青玉眼裏閃過一絲訝異,低頭應了,待伺候許櫻哥與張儀正用完飯後,尋個藉口自將許櫻哥的話傳給雙子知曉。
近日天氣日漸炎熱,難得有這樣清涼安靜的時刻,許櫻哥從容不迫地洗漱完畢,愜意地走入臥房坐在妝枱前往臉上身上抹抹搽搽。一邊放鬆地嗅着來自天然香膏的芬芳,一邊從鏡子裏打量着床上的張儀正,張儀正捧着本書靠在床頭上,看似專注,一雙眼睛卻茫然沒有焦距,明顯是在盤算什麼。卻也不打擾他,只將自己收拾妥當了才走到床前探手去取張儀正手裏的書,微笑道:「時辰不早,該休息了。」
張儀正嗅到一股清麗動人的芬芳,探手將她摟入懷中低聲道:「今日又換了什麼香膏,這般好聞?」
許櫻哥斜睨着他得意道:「你猜。」
張儀正賊笑一聲,將頭湊到許櫻哥的脖頸邊細聞:「猜不出來,待我再聞聞。」言罷便將頭埋入她的前胸,一陣亂嗅亂舔,許櫻哥吃癢不過,又覺有許多隻小手在心裏撓啊撓,少不得低笑出聲:「是荷花香。梨哥才淘制出來的,今日才請我娘替我捎了來,讓你嘗嘗鮮。」
張儀正聽到「嘗鮮」這個詞,由不得心神搖曳,一雙手不老實地就鑽入了許櫻哥的衣襟里,不信道:「果真是荷花香?怎地半點不像?我還得再聞聞仔細才是。」言罷一手擒住了玉兔,一口含住了櫻桃。許櫻哥嚶嚀出聲,反手抱住他的腰,將一雙長腿纏了上去。
夜風低吟,室內春光正好。淡雅的清香中,有蓮花在張儀正的眼裏次第開放,他看着醉眼朦朧,猶自迷糊的許櫻哥滿足一笑,在她眉心輕輕落下一吻:「好櫻哥。」
許櫻哥懶怠地往他懷裏縮了縮,調戲道:「好哥哥。」
張儀正失笑,見她膚白如玉,眉目似畫,慵懶迷人,忍不住噙住她粉嫩圓潤的肩頭用力吮吸,直至許櫻哥痛呼出聲,出手痛毆才滿意地看着她肩頭留下的深紅花瓣鬆了手。
燭台冒出一股淡淡的輕煙,廊下的燈光透過窗紗投入房裏,室內暗香浮動,影影綽綽。天涼好睡覺,張儀正覺着這些天來的疲乏勞累都輕鬆了不少,正要入睡,就聽枕邊人輕聲道:「險些忘了件要事。」
張儀正一驚,轉頭看去,但見許櫻哥一雙眼睛賊亮賊亮的,心裏便有些打鼓,睡意頓消,卻不得不問:「何事?」
許櫻哥把他一條手臂抱在懷裏,輕聲道:「三爺可還記得當初我們家送進宮去的那個金銀匠人老遲師傅麼?」
張儀正道:「記得,如何?」
許櫻哥道:「如今宮中太亂,這個人怕是不再適合留在宮中,以免被人利用,扯來扯去牽涉到人。」
張儀正猜着大抵是許衡夫婦的意思,覺着許家人也太過小意謹慎不過,但小意謹慎不是壞事,並不以為意:「那待我尋個機會把他弄出來就是了。」
許櫻哥道:「可這人怕是不想出來,也有人不想他出來。當初他是我族兄的鎮店之寶,若非是被那於四有盯上,於情於理我都不敢隨便薦人入宮。」
張儀正打了個呵欠:「知道了,我會安排妥當。」
常勝街許宅,趙璀從噩夢中驚醒過來,夢見早已死去多時並化成了灰的崔成。夢裏的崔成笑得真誠粲然,恭恭敬敬地將一杯酒遞到他面前,道:「趙四哥,這杯酒算是接風,從此你我兄弟二人可以做伴了。」
趙璀胸悶欲吐,全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