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厚得可以。乃低聲呵斥章淑:「阿淑你閉嘴!還不快給許家二姐姐賠禮道歉?」
章淑氣得不行,可長期以來都是唯馮寶兒馬首是瞻,不得不心不甘情不願地福了下去。
馮寶兒笑得甜蜜:「許二姐姐,阿淑不懂事,你可莫與她一般見識。」
「我當然不會與她一般見識。」許櫻哥笑道:「今日我要照顧幼妹,不便與你們玩耍,若是真想一較高低,改日自當奉陪。」雖不知今日這群人何故看她不順眼,但欺上門來的可沒有躲開的道理,別人打了她一耳光,她便是不能搧回去,也要砸一拳才解氣。╔ ╗
馮寶兒見她態度堅決,便道:「聽說許二姐姐騎術不錯。」
許櫻哥看着她纖細的體型,微微沉吟:「是要騎驢對打麼?」雖說宮中每年都有盛大的公開宮人馬球賽,女子騎馬打球並不稀罕,但因着安全的緣故,尋常女子多是步打,再不然就是騎驢打球。騎馬打球除去要求騎手技藝高超外,還得有充足的體力,看馮寶兒這細皮嫩肉,風一吹就會倒似的纖瘦模樣,不是個能騎馬打球的。
馮寶兒打量着許櫻哥明顯比自己豐滿許多的身體,臉上卻沒有什麼擔憂的神色,微微笑道:「妹妹我雖然生得孱弱,卻自來只喜歡高頭大馬。還請二姐姐不吝賜教。」她出身將門,從祖父到父兄個個都是能征善戰的,她雖然長得纖細文秀,卻不是沒有力氣,她的球技興許比不過許櫻哥,騎術卻是祖父親自調教出來的,若騎馬打,許櫻哥這酸儒家庭教養出來的嬌嬌女兒不見得是她對手。
許櫻哥點頭:「那是要玩單球門賽了。」馮寶兒這是衝着她來的,那便是她和馮寶兒兩人的事情。這單球門賽與分兩組對抗的雙球門賽不同,乃是爭奪個人優勝的多局賽,上場不拘人數,只認誰能最先將球擊入球門。
唐媛卻是知道馮寶兒底細的,匆忙阻止:「櫻哥,你才病好……」
馮寶兒生恐許櫻哥會拒絕,搶先阻斷她的退路:「多謝許二姐姐成全!」
許櫻哥默默打量馮寶兒片刻,微笑頷首,兩顆亮白的門牙在陽光下閃着微光。
少時,武玉玉又帶着幾個女孩子過來,提醒道:「夫人們要過來了。」兩邊的少女們便都收了臉上的戾色,端出一副笑臉,個個兒嫻靜貞淑,溫柔可親,雖不至於表現得十分親熱,但看着卻也甚是和睦。
將軍府別院外西南角是一片望不到頭的麥地,冬小麥即將成熟,沉甸甸的麥穗金黃耀眼,不知名的藍色野花開得極其燦爛。風將許扶身上那件寬大的素藍儒袍吹得微微作響,把他那本就消瘦的身形襯得越發消瘦,他面無表情地看着遠方連綿的地平線,淡淡地問身後的人:「你看清楚了,果真是進了武家的莊子麼?」
他身後是個長相普通,帶幾分木訥,僕役打扮,身形微微有些佝僂的年老男子,聽見他問,輕聲卻十分堅定地道:「小的看得很清楚。那人是前日到的上京,這兩日天天都在城裏亂躥,今日卻是起了個大早,直接就往這裏來了。將軍府這邊沒有我們的人,不好進去。」
其實許家人都在裏頭,真要混進去並不是什麼難事,但卻不想再把許櫻哥等人牽扯進去了。許扶略一沉吟,轉身朝着武家莊子行去。
將軍府莊子前。
「母親慢些。」趙璀小心翼翼地將鍾氏扶下馬車,鍾氏瞪了一旁的兩個兒媳一眼,淡淡地道:「還養着傷呢,既是不得不出門應酬,你不隨你父親去,往我這裏湊什麼?」
兩個兒媳曉得這是怨自己沒伺候到位,忙含笑過來自趙璀手中接過了人,紛紛道:「四弟且去,婆婆這裏有我們呢。」
趙璀憂慮地看着鍾氏沁着黑色的臉龐,對着長嫂深深一揖:「拜託大嫂了。」
他大嫂龔氏曉得是拜託自己看着鍾氏,別讓得罪許家的人,便笑道:「瞧四弟說的,孝敬是本分。」
趙璀笑笑,目送鍾氏等人入了內園,只覺着心頭沉甸甸地壓着一塊石頭,讓人喘不過氣來。卻聽長隨福安輕聲道:「四爺,許五爺使了個人來傳話。」
趙璀順着福安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一個佝僂着腰的年老僕役立在陰影里望着他謙卑討好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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