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吧?」
封宬停下了腳步。
雲落落走了兩步,才注意到封宬沒跟上來,回過頭。
聽帷帽紗幔中傳來封宬不見喜怒的問聲:「為何?」
她想了想,道,「觀主說,天下不疼愛子女的父母雖有,卻甚少。你那渦紋不會作假,我雖不懂生母緣何會任由親子如此受苦。不過……」
她又看向封宬,或者說看着帷帽上的紗幔,「若是親眼見他受苦卻還什麼都不做,我想,當是無法做吧?」
紗幔後,封宬眼瞳一陣陣發緊,眼眶微睜。
「明明疼愛如命的孩子,卻護
不住不能護,那心裏應該,嗯……」她忽然想起一句話來,「應該跟割了心肝一樣的疼吧?所以,她在世時,當是過得艱難。」
封宬垂在身側的手指猛地攥起!
紗幔外的雲落落身影模糊,不見神情。
可封宬卻無端想起宮中那些人高高在上,對他一副悲天憫人冠冕堂皇的可笑模樣!
他忽而冷笑,「我不信。」
伸手掀開紗幔。
想去罵她,想去斥她,想去責怪她為什麼要挑破他的膿包,讓他內心竟能泥濘到如此血肉不堪的地步!
視線清晰。
他看過去,剛要張口。
卻瞧見了雲落落的側臉。
她正在看街道一邊,悄然開放的一株白杏。
花瓣紛紛落落,如雨幕覆於長街。
卻無人觀賞,嬌弱之瓣,落於地面,很快便被人踩踏成泥。
雲落落走過去,接過一枚落下的花瓣。
然後走回來。
「衡門一別夢難稀,人慾歸時不得歸。」抬眸看他,「不信不如就去問一問?查一查?或者尋一尋辦法?」
「觀主說了,嫌隙由心生,由口出。若是不聞不問,便成溝壑。溝壑難填,便能生鬼生怪。」
她將那枚小小的杏花花瓣送到他跟前。
聲音淺淺柔柔。
「你這樣好看,我不想你變成鬼。」
滿心的戾氣,剎那間煙消雲散。
他掃了眼那枚被她托在手心的花瓣,無意識地笑開。
問:「為何?」
「嗯?」
「為何不能變成鬼?」
「很醜。」
明明她先前已經說過了,因為他很好看,可封宬卻還是要問一句『為何。』
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聽到什麼答案。
然而得到這句回答時。
封宬卻奇怪地覺得,這就是這小丫頭能說出來的話。
「鬼很醜麼?」
「沒你好看。」
封宬一下笑出聲來。
「哈哈。」
不遠處。
趙四張大了嘴,不可置信地朝身旁的趙一趙三看去。
「殿下這怎麼就……」
任由這小道姑隨意言論他的相貌?
還說了幾次殿下好看?
殿下怎麼不生氣?不割了她的舌頭?
笑了!
笑了!
好,肯定是生怒了!
趙四再扭頭。
就見,他們家那位尊貴敏感多思城府的三殿下,伸手。
從小道姑的掌心,拿走了那片杏花瓣。
甚至還親昵地朝她彎了腰,含笑不知說了句什麼。
小道姑沒出聲,不過臉上好像有點高興。
然後伸手,牽住他的袖子。
他們的三殿下,就這麼乖乖巧巧地,被牽走了。
「……」
「……」
趙四瞅了瞅面無表情的趙一和趙三。
猶豫了下,往後退了幾步,挪到縮在後頭鬼鬼祟祟的暗七身旁。
問:「那小道姑,真對殿下做了什麼咒?」
暗七一見有意見相同的夥伴!
立馬來了精神,連連點頭,「肯定的啊!你瞧殿下現在這副樣
第五十六章 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