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下來的,千多年來都沒敢再擴建一尺,至於府上的丫鬟都是犬子挑選的,個個身世清白,沒有強搶回來的。」
聽到是七八歲的小侯爺許佑乾選出來的丫鬟,陳仲平停下腳步頓了一頓,鄭重道「那小王八蛋有這等眼光?不錯,不錯,若不是姓許,老夫倒想再收個徒弟,難得品味相同啊。」
走到院子正中,正房門前就見着一方清潭,水是從外面小河裏引進來的,清澈見底。潭子裏養着數百尾一尺余長的錦鯉,看着很是喜慶,陳仲平瞥了一眼,又道「拿靈藥餵魚,好大手筆。那房子是你住的地方?」
許青賢嘆息一聲,還是答道「正是。要不您老換一間?」
背着手的司天監第一高手連連冷笑,身形一縱就騰躍而起虛立在半空之中,借着真氣吐氣揚聲,整座岳陽城都聽見他說「敢訛了老夫弟子四十五萬兩黃金,陳仲平豈能饒你?看在你家先祖面上,老夫今日不傷人,給你一柱香時間遣散府上眾人,若晚了就自求多福吧!」
話音遠遠傳出去,數個呼吸的功夫岳陽城上空就站滿了御劍當空的修士,盡都驚詫地望向城北康樂侯府方向,聽這意思是司天監的天機子前輩要出手給個教訓啊,侯爺怎麼惹了這尊神來?難不成堂堂五境十一品的絕世高人就是為了給弟子出口氣?
近水樓台先得月,岳陽城裏大大小小的修士自然都去洞庭湖上湊過熱鬧,買不起總也能看着長長見識,官賣上陳無雙從駐仙山手裏強行買下胭脂劍的事,早就傳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不少人私下裏都在猜測,是不是司天監對駐仙山有什麼不滿,特地藉機會敲打一番,否則那位身份顯赫的白衣少年前面怎麼沒有出手競價,偏偏跟程雲逸對着幹?
眼下陳仲平打上門來,口口聲聲說侯爺訛了他徒弟四十五萬兩黃金,這就是說連孤舟島那三十萬兩也算進去了,不依不饒要出手,未免也太蠻不講理,那劍又不是許家強逼着你徒弟買的,現在來翻前賬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邋遢老頭傲然立於虛空之中閉目養神,對岳陽城的動靜恍如未聞,要不是身上的衣裳髒了些,舉世罕見的氣勢着實讓人望而生畏。許青賢見事已至此,自然知道攔是攔不住的,苦着臉讓管家立刻安排府中都出來暫時避避,要真被誤傷一兩個也是麻煩事。
一柱香時間過得很快,管家許知禮辦事效率極高,幾百口人說撤出來就一個也沒剩,連水潭裏的錦鯉都另行安置妥當,這才站在侯爺身後憂心忡忡地仰着頭,看向那位只差一步就能白日飛升的司天監高人,不住地唉聲嘆氣暗自埋怨侯爺不如就給了他錢財,區區四十五兩黃金而已,至於鬧到這個地步?
陳仲平緩緩睜開雙眼,右手掐了個劍指高高舉過頭頂,下一刻,整座岳陽城所有人都清晰聽到了他蒼老沙啞的聲音「劍氣沛青冥!」
以邋遢老頭所處的位置為圓心,磅礴真氣轟然向外洶湧散去,在場御劍遠遠觀看的三境以下修士幾乎難以抵禦,險些被凜冽氣息掀翻,所有人都驚駭地望向那道不算魁梧挺拔的身影,五境十一品的高人修士連劍氣餘波都如此強橫,那當年登頂十二品巔峰的劍仙逢春公簡直難以想像其實力到了何等地步,移山填海絕非虛言誇大。
迷濛青色劍氣連日光都遮擋住,頃刻間在陳仲平頭頂凝成一把長有十丈開外的巨劍,爍爍青光烈得刺眼,讓人不敢直視,或許是短短一息,又像是整整一天,巨劍轟然朝康樂侯府劈下,摧枯拉朽的響聲震徹數十里,而後邋遢老頭冷哼一聲,甩袖不知何處去了。
許青賢看着院子裏騰起來的漫天塵土,臉色鐵青沉默不語,不久所有修士就見穿着黑色繡金團龍蟒袍的侯爺御劍升空,直往北出城而去。被一劍之威驚得面如土色的許知禮回過神來的時候,早找不見自家主子身影了,無奈苦着臉跑進院子裏,看着被劍氣劈成一地廢墟的景象目瞪口呆。
侯爺其實並沒走遠,追上剛剛出城不久的陳仲平,咬牙切齒道「說好了只毀正房,仲平先生為何言而無信拆了我半個侯府?」邋遢老頭見他他追來,身形驟然加速,遠遠甩下一句,「太久沒出手了,控制不好力道。」
「你等着!我必要進京參你一本!」許青賢哪裏還有平日裏半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氣度,聲嘶力竭喊了一聲,恨恨吐了口唾沫,也不知